“回去吧,”晏航说,“好好睡一觉。”
“嗯。”初一应着,“你呢?”
“我也睡会儿,你过来做贼之前我刚吃了药,现在有点儿困了。”晏航说。
“好,那你好,好睡。”初一站了起来。
“知道了,”晏航也站了起来,在他脑袋上抓了两下,“不是说去理发么?怎么还是鸟窝头。”
“忘了,”初一笑了笑,“过两,两天就去。”
“别理太短,太短了就总得修。”晏航说。
“嗯。”初一抓了抓头发。
站在窗帘后头看着初一慢慢往回家的方向走了之后,晏航关掉了屋里的灯。
坐回了沙发上。
这几天他都坐在这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同样是等待,以前的不安里有期待,现在的不安里却全是迷茫。
还有恐慌。
他骗了初一,他并没有吃药,他也不想睡觉。
一闭上眼睛,他眼前就全是一摊摊的血。
这片的监控不完善,三个人都进了胡同,从胡同里原路返回的是初一爸爸,出来往河边去的方向有监控,但只拍到了死者。
老爸去了哪里?
那么多的血,是要死人的。
会死的。
晏航双手交错握紧,把手指包在掌心里,试着让自己的手能暖一些。
都七月了,还能冷成这样。
这一夜他又是跟前几夜一样,坐在沙发上度过的。
唯一不同的是,空气里因为自热米饭的香味而有了一丝真实。
整个屋子也因为初一才有了声响。
天快亮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松了一口气,仿佛窗帘外面透进来光亮时,他才又重新能够呼吸。
窗帘缝里泄进来的阳光,让他能感觉到时间的变化。
他盯着那束细细的光看着,毫无意义地在心里判断着现在的时刻。
大约八点二十分。
门外响起了很轻的脚步声。
不是老爸。
老爸的脚步声他太熟悉,而且他非常清楚老爸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出现。
也不是初一。
初一走到门口会有停顿。
更不会是警察,警察不会一个人来。
晏航起身,飞快地窜进厨房,拿了把刀,靠在门框上,盯着客厅的房门。
脚步声走到门口停下,然后门被敲响了。
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