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难吃?”他居高临下,淡淡睨我。
我本想假意奉承,可又不想昧着良心,“确实……难吃。”
他说,“知足,我第一次做。”
他一副恃宠而骄的样子,“原先,我连火都不会生,昨天第一次生火。”
我瞪着眼睛看他,这人在骄傲什么啊,他是怎么面不改色淡定做完了人生第一次的饭?他连火都不会生?那他切菜炒菜有模有样?难怪那么难吃!他根本不晓得该放多少盐!!!
明明难吃,他却眉都不皱一下,吃完了……
而我,像个傻子一样顾全他颜面,硬生生吃了两碗……
纪凌修前脚离开,我后脚飞奔上楼,来到院子里,看着对面楼栋满目疮痍,街道上空无一人,似乎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士兵们正挨家挨户搜人。
一辆辆军车驶过。
我问,“谁干的?伤亡多少?医院床位紧张吗?医护和红十字会人手够吗?”
门口的士兵不回答。
我总觉得局面正在失控,似乎超乎了原本该有的规模,但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对于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彭昶有一阵子没给我传过消息了。
回到客厅,我说,“被困在这里,你怎么一点都不急,不想出去吗?你那么多朋友命悬一线。”
纪凌修阅读菜谱,“不急。”
他专注于研究做美食,连续半个月,日日不重样给我做好吃的,味道日益精进,越来越合我的口味儿,他根据我的微表情,判断自己做的是否好吃,从而调整下次的口味儿。
外面时不时有枪声响起,出于安全考虑,落脚在地下室的安全屋,暧昧滋生的如此浓郁,他拥着我入睡的时候,气息越来越沉,会想要索取更多,手会不安分游走。
会深沉吻我的双唇,他克制着喘息游走我耳畔,“微微,可以吗?”
我全身僵硬颤抖,直往被窝里躲。
他将我从被子里捞出来,“我忍得很辛苦。”
我转开脸,他扼住我的下颌转面,“你躲什么?早晚的事情,不是么?”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仿佛被逼进了情感死角,看着他深情渴望的眼睛,我不知该怎么拒绝他,不忍心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充斥在我心头,尽管拒绝了无数次,可他占有欲极强的偏执性子,越是拒绝就越要证明我爱他,越是想跟我亲近。
他说,我们结婚了。
他说,你是我的妻子。
他说,你给我写的每封信我都看过,从小到大,我每日最开心的时候,便是等你的来信。
他说,微微,别怕。
那张从不会说情话的嘴此刻绵绵不断在我耳畔低喃温柔缠绵的话语。
“我很想你。”
“我很爱你。”
“我想要你。”
我心脏疼得厉害,总觉得自己脏了,根本配不上他。用这样一副身体欺骗他,让我觉得自己如此卑劣。
可我又害怕他知道,极致的恐惧和爱恋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