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阮一番话说完,戚暮却将头垂的愈发低,再次摇了摇。
楚清阮本就不是耐心很好的人,当下也隐隐有些怒气,“是你说嫌自己丑,我顶着烈日,饿着肚子排了两个时辰的队,替你向大夫问了个清楚,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不想去?”
她猛地拍了下几案,震的几上茶水都溅了出来,“戚暮!”
俏脸含怒,一双杏眸如两汪沸腾的湖水,似要把人吞没,青年蓦地从榻上起身,垂着头走到她面前跪了下去。
楚清阮看着戚暮这举动,脑海里思绪瞬间纷乱如麻,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罩的她喘不过气,却又挣脱不了。
楚清阮将几上纸笔如泄愤般扔在他面前,“戚暮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都给我写下来,只要你写出来,我一定会明白的,你写给我,好不好?”
青年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攥紧成拳,清俊的身躯微微颤抖,带着手腕上的铃铛也微微作响。
“戚暮!”楚清阮胸口因为愤怒而起起伏伏,她强忍怒气再次劝道,“你难道不想摘下面具,不想重新说话?你难道不想以真面目站在我身边?这是你自己的身体,明明现在有救治的希望,到底为了什么让你连大夫都不愿意看?”
等待她的,依旧是漫长的沉默。
“哗啦!”
怒极之下,楚清阮举起手中茶杯狠狠砸向地面,戚暮却仍旧垂着头一动不动。
剎那间,茶水四溅,碎片蹦起,擦过戚暮脖颈,留下一线血痕。
看着那白皙脖颈上慢慢沁出的鲜红血液,楚清阮心中怒气非但没有消解,反而达到了顶峰。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戚暮宁愿惹她这般生气也不愿意去让大夫看一下脸和嗓子。
看着那刺目的鲜红,楚清阮压抑着心中怒气从榻上起身,沉步进屋找东西替戚暮包扎。她走到沉香亮格柜前,打开第一个抽屉时,突然愣住了。
眼前格子里正静静躺着一个长条形的锦盒。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戚暮那日,如熙故意对她说的话,“瞧这戚暮的性子只怕是个有主意的,这软鞭,专门用于惩治不听话的奴隶……”
如今看来,这何止是有主意。
她打开锦盒,里面赫然是一条小巧的红色绳鞭,鞭柄处用牛皮缠着,既防滑又趁手,她将鞭子取出来,这鞭子不过拇指粗细,长短也不过成年男子两臂长,入手既轻又巧,威力想必也没有段骁那条蟒鞭大。
她沉下心,握紧鞭柄走出了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