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睛微眯起来,竟有些桃花之意,细长细长的。
络腮胡挡住嘴巴,可木英猜他是在笑。
枪声惊人,就他们聊几句话的功夫,已有两个大盖帽的警察跑了过来。
“胡队。”
两个警察飞快扫了眼地上之人,站到他面前。
“这人袭击伤人,小腿被我打了一枪,带他去卫生站包扎一下,然后带回所里。”被称胡队的那男人交待道,“把他拷上,防止他再伤人。”
“是。”两人应了,合力架起地上之人,拷住他双手,半拉半搀把他带走了。
木英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
劲一泄,全身酸痛,双腿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双膝颤了颤,竟要往地上卧去。
男人一手伸出,抓住了她胳膊。
“你没事吧?”
他低头,沉声问。
木英抬眼,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她不由一低头,使劲站稳了,忙摇了摇头。
他扶住她,见她真站稳了才松开他。
“英子,东西拿回来了,你看看对不对。”夏家生气喘吁吁跑回来。
猪头肉、牛腱子肉、毛线,全都不少。木英点头。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胡队道。
他走到街边,捡起了那颗反光的子弹头,揣到裤兜里,领先而行。
“英子,你还好吧,真是太危险了。早上我去你门前等你,原来你早就走了,要是我能早点过来就好了。”
木英忽然有些愧疚,这傻男人肯定在她门口等了好久,这么冷的天。她转头朝他感激笑笑,伸手作了个感谢的手势。
夏家生想抓抓脑袋,可一伸手,两手满满当当提着东西,他呵呵笑出声。
“你丈夫上战场去了,我保护你!”
夏家生如同宣誓。
前面胡队脚步微顿一下,他回过头来看了看木英,竟然是个军嫂。他眸色微暗,心头自责不已。
夏家生明显感觉到了木英对他态度不同,如同吃了三斤蜜,唠叨话语随他喜悦嘣出来。
“英子,以后我就送你去集市,其实这些东西都说好了,我可以帮你去拿的,这么冷的天,你还可以多睡会儿。反正我早上也没事,钟表铺不需要太早开张的。再说也没啥生意,开着还浪费钱。这位警察同志,真是谢谢你啊!你那枪法,真是神了!说打哪就打哪!哈哈哈,太厉害了!就是你们工作啊,还没做到位,这么个傻子,怎么能让他在街上乱走呢!不说抢人东西,还要犯强奸罪,这就是社会的毒瘤啊!早该枪毙了!英子啊……你傍晚下市跟牛嫂子一起走的,两人还比较安全些,可你们两人都是女的呀,要是再碰上这样的恶人,那也对付不了呀,我看我还是来陪你们吧……”
木英下意识又把脚步加快了些,这男人真是不能夸的,女人都没他这样唠叨。
当说到他们工作不到位,胡队微敛了眼皮,低下头。当说到这傻子该枪毙,他暗暗抽了抽嘴角。再当夏家生叨唠下去,他不禁回头仔细看了他一眼。
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胡队在前,木英和夏家生在后,三人往富民路跃进街走去,两人沉默,一人呱呱呱呱呱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