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污浊,飘散着说不清的味道,好似汗馊味中又夹着些甜味。
猫儿洞很小,四平左右大小,三人手抱枪杆半靠在洞壁上,大腿伸得横七竖八,正打着胡噜。另有一人倚在正面洞口处,肩膀顶住枪托,脑袋半垂着。
耿正阳一分析,直奔那机枪手过去。他比那人高了许多,一手捂上他嘴,就把他搂到了胸前,另一手匕首精准比到他喉咙口。
他的手顿住了!匕首划下去,一条活生生的命就没有了!
越南兵惊醒过来,腿脚蹬动,握在机枪上的手使劲要去够板机。正阳的匕首划了下去!鲜血喷出来,洒到机枪上!刚够上板机的手指软绵绵垂了下去。刚才剧烈挣动的那股劲消散无形,人体如个大沙袋,直往下坠去。
耿正阳呆立在那儿,手里还拉着那尸体。刚才喷在掌心的热气一下没了,匕首太锋利,划过脖颈时并没有用多少力气,也听不到什么声响,只觉软软一团,如棉絮割开,腥味迸发出来,火辣辣冲进眼睛。
由生到死,如此简单。
一只手掌重重拍到他肩头。他手一松,忙转头,匕首挥出。
“是我。”一只胳膊架住他胳膊,低低急喊。
顾峰的脸印在他眼前,面无表情,目光沉沉。耿正阳微甩了下脑袋,收回匕首,低声道:“我没事。”
“都是这样过来的,习惯了就好。”顾峰拍了拍他肩膀,低低道。
猫儿洞里留下了两个活口,正被堵着嘴,用绳捆起来。两个越南兵眼睛暴凸,怒视着,恨不能口撕了众人。
耿正阳不再看他们,转过身,从脸盆大的洞口望出去,黑黑沉沉的山林,一阵风过,卷起无数叶片,翻涌着如同浪滔滚滚,狠狠压过来,让人心中发紧。
他端起那挺轻机枪,别了支架,扛到肩头,默默站到门外。眯起眼望去,同高的猫儿洞前有人挥起了红旗,那边也完事了。
“顾队,那边也好了。”有士兵大声报告着。
“好,把敌人尸体处理了,我们下山。”顾峰大声道。
战士们低低欢呼一声,抬起越南兵的尸体,扔到了草丛中,一行人九人押着那两越南兵往山下行去。
这次行动抓获越南兵活口五人,收缴了四挺轻机枪,冲锋枪十八支、子弹无数、美式手雷两大箱,牛肉罐头四大箱。
罐头盒上还标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制。
一个士兵冲上去朝着越南兵狠狠踢了一脚,骂道:“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算我们瞎了眼,养了你们这条忘恩负义的狼。”
“奶奶的,打他们。”另一士兵喊着,一脚飞去。
顾峰别过脸,只当没见。
“别踢脸上。”陆曾祺低声道。
“嗳!”战士们答得轻快又响亮,轮着一人一脚。
耿正阳看了看左右,见满目期待望住他的战士,也上去飞起一脚,把一名捆了手的越南兵踢滚出三步远。
原在洞门前轻哼他的那个士兵哈哈笑起来,一拳捶到耿正阳肩头,赞道:“好样的!”
这五名被俘的越南兵被狠狠踢打过一轮后,脸上的不忿、怒意神奇消失了,取代是害怕和萎缩。
“奶奶的,不打还不识相。”陆曾祺吐口唾沫,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