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波风水门觉得身体陡然一空,他本应觉得如释重负,但当他的身体帮助他回忆起,宇智波斑借用他的身体做了什么事情之后,他整个人却一下被比重荷更为可怖的空落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铃。”
波风水门撑起快要散架的疲惫身体前进了一步,但他的膝盖却再无法承重。
两块骨头在摩擦中发出哀鸣,“喀”的一声脆响之后,波风水门的身体在空气中无力地颤晃,最终无可奈何地、直挺挺地向前倒下。
好在迎接他身体的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覆在单薄布料之下的少女软和的身子。
这下铃妹不用自己去摸索那个少年的位置了。
她一抬手,就可以抚上那个倒在自己膝盖上的少年的脸颊。
因为身体没什么力气,她手指抚过少年脸颊时显得绵软无力,却带起了温热的触感。
她手指滑过的每一寸肌肤都烧灼起来,连成一条清晰的轨迹。
“呵”
铃妹听到少年干涩的笑声。
这次的笑声像是坚果的仁,那种把坚硬的壳拨开后,暴露出来的松脆美味的果仁。
她迟钝的肌肤不久后同样传来一阵暖意。
那个少年用手肘半支起身,侧靠在墙上,同样伸出手指点在少女柔嫩的面颊上。
小指轻轻地点在耳根处,无名指和中指滑过眼尾,手掌抚上大半肌肤,大拇指停在了下颌处。
借着不匀的光线,他终于又一次地看清了少女的面容,那是他幻想了无数次——可以在熹微晨光的映照下,用蜻蜓点水的吻唤醒的面容;可以在夕阳西下时,推开家门见到的弯着眉眼的面容;可以在夜色深沉,寒意翻滚间,挽在臂弯,借以入梦的面容。
他出生于战乱之时,生长于忍者之手。
虽有可以信任的同伴,但却不能向他们示弱——因为波风水门是一个天才。
他被火影委以重任,被同伴托以信赖,被恩师授以荣誉,但偶尔他觉得疲倦的时候,却只能一个人抱着膝,叹上一两口气——因为哭也是不被他自己允许的。
他一直让自己时刻保持冷静,随时准备好为木叶挺身而出。
这是他的梦想,也是他所认为的自己的人生价值。
即使到现在他也是不后悔的。
他摩挲着对方的面容,苍蓝的眸子里滑过一点点的暖意。
用两个月的时间去执行一个重复而又枯燥的观察任务,于他而言是突如其来的惊喜。
早上,中午,晚上,所有的时间都被一个人所占领。
这样的感觉是陌生地,但渐渐地,视野的占领变成了内心的盈实。
他在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一旦想到那里还有一个人站在河边,心底便会升起一股雀跃。
像是在等他。
像是在等他。
波风水门向来都是极为细心地,他留意到少女现下的困倦与乏力,也发现了她在强打着自己的精神,于是他问:“你是在等我吗?”
“是啊,波风君。”他感觉自己的耳边响起了一串风铃被拨动时带起的声响——那种等到出门的战士归来时,会被等待他的人,用纤细的手指拨弄的,挂在门前的风铃
“我在……等你醒过来啊,波风君……”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化为嘴唇无声地启动。
他们交错安抚在对方脸上的手掌也终于同时无力地滑下了。。。。。。
人的意志在身体的不堪面前,作用仍旧是有限的。
大概仅仅过了几分钟,‘花宫铃’或者应该说是宇智波斑,再度睁开了眼——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
她施施然站起身,漠然地看了一眼无力地躺在地上的波风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