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句,尽显枭雄之薄情寡义。但于情于理,却又理当如此。晞婵凝眸。她确实和李覃没什么关系,又怎能期望让他顾念这两日的相处,一举揭过。
沉默半晌后。
他忽然睨向她,讥笑道:“这回怎不对孤用计了?”
晞婵不解。
“那穆廷年,必须下黄泉,提前跟你说一声,以免你日后毫无防备。”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又转瞬即逝,戏谑道,“但你若得孤心,彼时说不定你穆家尚有一条活路。”
话落,晞婵莫名的喉间剧痛。
望向李覃的眼神,深深恐惧。
重活一世,她早就告诫过自己,既然前世深知枭雄的薄情,今世定不再嫁枭雄。
。。。。。。
美人泪
帷幔四垂,灯烛摇曳。
床榻之上,李覃盘腿端坐,垂眸死死盯住为他宽衣解带的女郎,细指抚过蜂腰,口息擦过脖颈,他都不动,不拦。
待她羞眸含湿,将要靠近,他忽地捏住她下颌,阻拦她那么做。
“去后面。”
她神情一怔,转去他身后跽坐。
“将我深衣褪了。”
晞婵照做。
但顿时吓了一跳,心脏怦怦作响。他的后背肌肉贲张,宽肩窄腰体格匀称,中间脊髓处自上而下竖着一条狰狞疤痕。晞婵眉头紧皱,惊讶失声。
脊髓伤,最容易致残。
他这样从上至下都伤在脊髓的,还能神智无损,行走有力,说是世间罕闻也不足为奇。只那伤口留痕极深,状似要将他劈成两半,一分为二。
“你兄长劈的,可还好看?”
“。。。。。。”
晞婵心揪紧了。
仿佛没听到她的声音,他稍稍向后侧头,锋眉微蹙,眼神锐利。而后沉默两息,抽离思忖,神色凝固:“我有义兄,胸怀斗量,正直刚强。却被你那不仁卑鄙的父兄坑害,身首分离,各葬一处,若非他拼死护我,送治及时,只怕我现在不死也是个残废。”
像李覃这样的人,残废比死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