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晞婵忽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瞧着她,施施然道:“以往你几次三番刁难,我念及您是长辈,且确为家君有错在先,就处处忍让避退,但今日你言语侮辱,毫不遮敛,既如此,我也无需再敬你重你。”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让人把你赶出李府?!”陆锦绣气的拍桌而起。
晞婵并无惧怕,而是抬脚往外走,一边示意婉娘跟上,一边语气冷硬地回了一句。
“救豫州于水火的是君侯,而不是你陆夫人。要走,也是君侯赶我走。”
茶具忽被掷在地上,四分五裂。
有一块碎片朝晞婵的背影飞来,猝不及防穿过秀发,蹭在那光滑如玉的后颈上。飞来的力气甚狠,像是被人刻意投掷而来,血滴当即就从那条红线里渗透出来。
婉娘大惊。
晞婵仿佛毫无察觉,只回过身,目光没有任何温度地睨向陆锦绣身旁的赵媪,此刻她已经不在陆锦绣身后侍立,而是站在了案前,脚下正是一堆方被陆锦绣气砸摔碎的茶盏。
见她看来,昂首嚣哼,不知所谓。
晞婵目光冷下。
不待众人反应,她三两步上前,一巴掌扇倒了那不知所谓的赵媪,晞婵力气不大,但掌风却毫不留情。她瞥向因为刚才那一幕而惊吓呆愣的陆锦绣,淡淡地道:“我若在你李家出事,大家就都别活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罢,就领着婉娘大步走出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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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泪
一路上,婉娘都急的不行,好说歹说劝着晞婵先去处理伤口,都说不动她。
也只好跟着晞婵寸步不离,直奔那座阁楼。
一直到上了四楼,婉娘才在门口守着,深深地无奈叹了口气:“女郎这是又脾气上来,在赌气啊。”
她打小就跟着晞婵,自是清楚这小姑娘的脾性。
若是有人颠倒黑白,刻意说什么,又或是晞婵自个儿犯了错,就会同自己怄气,将心里感受藏的严严实实,口上却说着与之相反的赌气话。她更愿意相信自己,而不是相信别人会完全信任自己。
因此每回心里不舒服,都从来不让他人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到底谣言诋毁下真实的她是什么样。
若不信,就懒得解释哪怕一句半句,随便那人怎么想,她甚至会用反话来让那人哑口无言。
这样的性子,看似骄横,实则最为敏感。
正想着,突然有人拍了拍婉娘的肩膀。
她惊吓回头,发现是一张生面孔,那女郎怯生生的,望了望里面,红着脸问她:“您是晞婵姑娘房里的人吧?我在楼下瞧见四楼灯烛亮了,就上来看看。不知这么晚了,晞婵姑娘怎上四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