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婵抿嘴一笑,看了看眼泪汪汪的穆廷年,忽而意识到什么,竟也笑出声来:“阿父,我好像知道自己从小喜流泪是怎么来的了。”
穆廷年老脸一红:“。。。。。。”
可不是随他。
他小时比惊惊还爱哭,但这个只能不可说。
今夜正值宴赏三军,营地热闹非常,众将吃酒玩耍,精神高昂。
于帐内入席后,穆廷年欲举杯共饮,晞婵不愿扫兴,亦举起杯来,只裴度在她旁边瞧见,慢声提醒:“这杯我替你喝,这段时日就别沾这些了,否则咳嗽又该难受。过段时日身体痊愈了如何都是可的。”
晞婵扭头看他,默了默,弯唇道:“那便多谢裴二哥了。”
穆尧是个急性子,听了也顿住,忙问:“什么咳嗽?这是怎么一回事?裴二你快说来!”
上位的穆廷年也是慌张,搁下盏道:“我们不在惊惊身边,她又报喜不报忧的,裴大人有什么话,一定告诉我们才是。”
裴度便将前因后果简明扼要说与他们二人。
穆廷年听罢,后怕至极,以至于震怒拍案:“胡闹!”
他又不忍指责,只好看着晞婵急道:“那若水湖不是旁的湖,更非家中那一湖,其中冰寒厉害,成年男子掉入一刻也会冻僵抽筋,亏得你为着上次落水暗暗学会游,竟却用到这上头了!”
越想,穆廷年越又气又无奈,只得庆幸复细问了晞婵体况如何,确认因待的时候不久并无大碍,只需将养月半便可恢复如初,这才深深松了口气。气方渐平。
晞婵讨好一笑,道:“阿父别生气了,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只那时情况有变,女儿才出此下策,好在裴二哥聪明,明白女儿的意思,去岸边接应,这才无碍。”
裴度瞥她一眼,低头默默饮酒,暗思并未出声。
“那婉娘呢?”穆廷年平了平息,又问。
裴度道适时出声:“已接去我那儿了。”
穆廷年疑惑,却悄悄瞅了眼低着头的晞婵:“你那儿?这是何意?”
从没这样的道理。
穆尧也看了过去。
“也不为别的,”裴度起身向两人作揖,而后方道,“只因我与惊惊一路谈心,把话说开了,决定携手,晚辈在此请允伯父,允晚辈一个月的时间,彼时定三书六聘,以山河相赠,求娶惊惊。”
他如今境况,便是他自己也瞧不起。
也不肯接她去受苦。只晞婵一心为避那人耳目,在豫州是待不得的,又恐他们父子二人知道后担忧不尽,便决意跟去徐州。
穆廷年想了一想,还是问道:“那李覃。。。。。。”
晞婵打断他道:“女儿不愿再见他,因此还请阿父莫要透露风声,对外只说女儿失踪,等过段时日,女儿心内想明白了,自会回豫州来陪伴您和阿兄还有雪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