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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想象的天空便调转了个儿,落在脚下,变成冰冷的现实。他看着陈方,“你是想救我?”
“穆兰是我的师妹,当年她选择去赤道研究动物基因时我就反对过,但她太固执,选择时一意孤行,放弃时也一意孤行。”陈方无奈地摇头,“你其实很像她,看上去温和驯良,固执起来真让人头疼。”
“母亲只是想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金溟的声音温和,不像是反驳,只是淡淡地阐述。
“原来你会解释,那为什么不给自己申辩,北方和赤道不一样,北方是讲人权的。这次公开审判是很多相信你的人为你争取到的机会,当庭对你的指控根本没有证据,为什么要直接认罪。”
金溟低头看着腕上冰冷的手铐,眼神里的麻木是对自己最后的保护,“我的确犯了罪。”
犯了罪。
一个有国家的人类所能犯下的最不可原谅的罪行应该是叛国罪。
但末世已经不再存在国家,只有人类聚集避难的基地。
那一个末世的人,所能犯下的最不可原谅的罪行应该是什么呢?
背叛人类罪。
他是一个被除名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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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刍声忽然停了下来,低沉的呼吸声是草食动物躲避天敌时特有的节奏。
金溟睁开眼,看到澄澈的天空里,有一朵流动的白云向他飘过来。
那朵云俯冲下来,带着另一个澄澈的世界。
是海玉卿。
第80章避害
母羊是尾椎断裂,两条后腿都使不上力,它站不起来,只能奋力往幼仔身边爬,企图用身体挡住逼近的危险。
熟睡中的小羊羔被母羊的动静惊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咩咩乱叫地往金溟怀里拱。
海玉卿在离金溟几米远的地方收了力,还在空中便把翅膀微拢起来,只凭着惯性滑过来。
它以为金溟会张开翅膀接住它,没想到却扑了空。
金溟非但没有接住它,反倒拢起翅膀就地一滚,抱着两只小羊羔躲开了它。
前面是一棵十分粗壮的树,海玉卿本能地抖动翅膀想要控制住冲势,但最终它选择闭上了眼,“咚”的一声,一头扎在树干上。
有那么一瞬间,海玉卿感觉自己的脖子都给这棵树撞没了。它从树上硬梆梆地摔下来,晃了晃头,大约过了三秒钟,眼神才找到焦点。
鸟的脑袋自带减震平衡,其实不怎么疼,就是一时有点懵。
金溟离它很远,和三只羊滚在一起,甚至根本没在看它,全部注意都用在安抚慌乱的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