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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獾跟着游上来,来不及抖干净身上的淤泥,先伸出爪子按住海玉卿的脖颈,瘫软的躯体感受不到一丝血液的流动。它轻轻叹了口气,冲巨蟒摇了摇头。
“当然有救。”金溟厉声反驳道。
他立刻把海玉卿倒提起来,拍打着扣净喉腔里的淤泥污水,又把它平放在石头上,一下又一下地按着毫无起伏的胸口,而后再按住它的额头抬起下巴,开放气道。
这是心肺复苏的一套流程,野外工作的基本知识,虽然金溟没什么实践经验,但还算乱中有序,只是到了最后一步却犯了难。
鸟喙不像人的口腔,很难形成闭合。金溟竭力把空气送进海玉卿的肺腔里,每一次人工呼吸都像一个难舍的深吻。
蜜獾欲言又止,只好转过头对巨蟒道:“去叫花花来看看。”
了尽人事的语气。
巨蟒的态度明显和蜜獾一样,认为海玉卿救不回来了,但这不影响它的行动力,鳞片与地面摩擦产生的“沙沙”声一乍响起,便已飘远。
金溟仍旧埋头重复着心肺复苏的步骤,一遍又一遍。
蜜獾默默在一旁坐下来,把爪子搭在海玉卿的脖颈上,帮忙感受着颈动脉的搏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早已过了心肺复苏半个小时的抢救时长,蜜獾感觉自己的手都有些麻木了,它轻轻蜷了蜷手指,本想就此收回,可金溟仍旧无知无觉地继续重复着动作。
“够了。”蜜獾轻声说。
金溟像是根本听不见,一遍又一遍地按压心脏,抬头吸气,低头送气,海玉卿的胸腔随着他的动作被动地一次一次鼓起,又迅速陷落。
蜜獾再次按住海玉卿的脖颈,无力地吼道:“它已经……”
“已经……”蜜獾愣了半秒钟,不可思议地抬起手,“动了!”
金溟按着海玉卿的心脏,嘴里念着数字,这一套动作似乎成了一种肌肉记忆,他听到了蜜獾的喊声,但手上仍旧停不下来。
直到蜜獾把他推开,他的身体像是才意识到——海玉卿活过来了。
海玉卿缓缓将眼帘撑开一条缝隙,只看见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它还没分辨出那是谁的眼睛,旋即又陷入黑暗之中。
花豹赶到时,海玉卿正睡在金溟怀里,已经逐渐恢复正常呼吸。
它给海玉卿粗略检查了身体,确认无事后,才有空走到一旁向巨蟒低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它今天就是睡了个懒觉,迷迷瞪瞪刚起床,端着水杯走出屋子,牙还没刷,巨蟒便电光石火地冲到它面前,快得从天而降似的,二话不说就把它卷起来一顿飞奔,差点让它以为今天有了新规定,花豹在自己家睡懒觉是件犯法的事。
“翅膀被石头压住,沉在河底不知多久了。”巨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