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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羽相贴的地方像揣了一团火,暖得人心软。但那团火是架在悬崖上的,孤立无援,岌岌可危,随时会被对方的冷漠熄灭。
梦里的声音明明是那样温柔,暖得可以驱散所有的寒冷和恐惧,明明一遍又一遍说着,不会丢下它。
海玉卿的表情带着一丝懵懂,似乎没听懂金溟的话,但白翅膀却悄悄箍得更紧了。
“冷,”海玉卿把头扎进金溟的羽毛里,仿佛不看就感知不到那份冷漠了,怯怯地哼哼着,“我觉得,我还需要照顾。”
这样的声调和言语,曾经总可以逗得金溟笑眯了眼,一叠声地来哄它。
曾经……
海玉卿低着头,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团让它追逐千里不知疲倦的金色羽毛,恍惚间想,仿佛已经很久,不曾听过金溟的笑声了。
“怎么弄伤的?”金溟托着海玉卿的背,拉开蜷缩在他怀里的身体,“让我看看。”
在海玉卿高热昏迷的时候金溟已经仔细处理过它的伤口,咬痕和抓伤都在表皮,最长的一道是从腋下到侧腰,溃烂的大片创面看上去可怖,但无一不是避开了动脉血管和要害器官。
更像是恐吓驱赶,或者说是被动防御,那只狮子没想扑杀海玉卿。
而且,那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
金溟见识过海玉卿的身体恢复能力,当初骨头折断如此严重,也不过几天就恢复如初了。
这样的表皮伤口照往常来说对海玉卿根本无足轻重,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延连几日而愈发严重。
伤口已经用雪水冲洗过几遍,剥除溃烂的腐肉,此刻逐渐呈现出新生的嫩粉色,缓慢地愈合着。
海玉卿的发烧来源于伤口的溃烂发炎,而伤口久不愈合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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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越来越严重,药明明是对的,是用量不够?”金溟一只手撑着箱盖,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抬起一只羽毛凌乱的翅膀反复查看。
一颗子弹卡在那只翅膀根部的骨缝里,紧压在破损的动脉上,失去血液供给的翅膀只能苍白无力地垂着。
覆盖着白羽的翅膀微微颤抖着,被子弹穿过的羽毛焦黑蜷曲,粗略清洗过后露出瘤结凹凸的扭曲皮肤,经年的烧伤疤痕狰狞而丑陋,又被新添的伤口割裂得更加可怖。
“很痛吗?”金溟轻轻抚平折断的羽管,不自在地将目光挪向一旁,不去看那片异常的可怖疤痕,柔声安慰着,“不要怕,我来想办法。”
配备的医疗用品是野外装甲车上紧要的物资,时时有人清点看管。消毒密封的缝合工具就那么几套,偷一截线都会立刻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