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悚然惊醒,蓦地睁开眼睛,温暖的日光刺目而闪耀,深深灼痛了她的眼眸。
这是在哪里?
她想坐起来,却浑身酸痛无力,只能软绵绵地躺在那转动自己的眼珠子。
周围和梦境一样,依旧是白森森的一片,但有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这里是……医院。
医院!?
眼前的画面,突然倒回到白光爆炸的那一刻,她和沈智尚被人袭击了。在生死一线的时刻,是他选择自己挡下所有的伤害,让她远离了危险。在噩梦般的那一刻,她被抛出了车子。
是他!
又是沈智尚救了她。
顾然的眼睛陡然瞪大。
她获救了。
那么,沈智尚呢?
她顾不得自己的身体破损成什么样,努力地,挣扎着要坐起来。
她右手骨折,打了石膏,什么也干不了。而她的左手手臂上有几处划伤,每动一下,她都感觉自己被火烧般的疼。她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尝试着下床,却发现双腿依旧发麻,似乎麻药还没过去。
她还在发昏,有一个护士过来扶住她,叽叽呱呱说了一大串英语。她的语速太快。这一会儿的顾然还没有彻底清醒,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不赞同她乱动,似乎在关心她的身体。
顾然却不在乎。她只抓着护士的手,迫切地问,“沈智尚呢?他在哪里?和我一起送进医院的男人呢?”
她情急之下,用的是中文。
护士小姐听不懂,一直在摇头,眼神很是抱歉的样子。
对护士茫然无知的表情,顾然是惊怒不已。
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当护士的!
她的双手攥死了护士的手腕,情绪几欲失控。
有一个海外华侨医生路过,连忙进了安抚病人,“这位小姐,你的左脚小脚趾有轻微骨折的迹象。需要多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和我说。”
听见熟悉的语言,顾然才反应过来刚刚是自己没说英语。
她转脸看向新进来的医生,连忙问,“沈智尚呢?就是那个跟我一起出事故的男人。他现在怎么样?醒过来了吗?”
医生的眉梢微微一蹙,便低头,脸上闪过一抹复杂难解的情绪。
顾然看着他,眼睛一眨都没眨。
医生沉默了良久,才低沉声音,“你自己去看吧,跟我走。”
如此,自然是最好的。
谁说,都不如让她亲眼看见来的安心。
顾然跟着医生穿过长长的走廊,一瘸一拐的,步履维艰。
她终于进了电梯,来到五楼。电梯门打开后,她瞄了一眼路标牌,知道这里是脑外科,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沈智尚的脑子,真的还经得起这么折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