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费一兵一卒,三年拿下?”李二来了兴趣,换个人这么说直接打入天牢,但见识了秦怀道的本事后,秦怀道莫名有些期待。
“圣上,此计叫羊吃人。”
秦怀道认真将对李靖说过的话重新复述一遍,最后补充道:“圣上,羊毛在草原不值钱,但收回来改成被褥,冬衣,可活人无数,还能挑起西突厥战乱,一举两得,朝廷大军还能赚一笔银子,臣也同样能赚,毫无损失,一石四鸟。”
李二不懂经济学,听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有些跟不上,但也清楚一点,真要是找一个部落收羊毛,这个部落的羊毛没了,又尝到甜头,比如会对小部落下黑手,顺势扩张,西突厥内部就会乱。
至于出手淘汰的兵器就更妙了,淘汰的兵器不值钱,而且朝廷用不上,但西突厥缺铁,少兵器,给出去不影响朝廷安危,但能提高部落的战斗力,战乱就会升级,引发大规模冲突。
这哪里是收羊毛,明明就是借羊毛挑起西突厥内战。
好一个羊吃肉,果然吃人。
想到这儿,李二心中莫名有些慌,对秦怀道多了几分忌惮,但转念一想,秦怀道一旦成了女婿,就是真正的自己人,还是让敌人头痛去吧,心情顿时大好,欣喜地说道:“妙,妙,太妙了。”
想到渭水之辱,再想到挥手间西突厥战乱不止,李二就兴奋不已,仿佛看到了心中大恨得报,看秦怀道愈发顺眼了,说道:“怀道,你这是解了朕的心头之恨,但这件事必须隐秘进行,朕不能公开给你嘉奖,好好修路,朕回头一并给你封赏,如何?”
“谢圣上,臣已经得到够多,赏赐就算了,臣修路需要大量石膏,也叫细石,听说山南道洋州府下辖西乡、洋源县有细石矿,不如卖给臣,没那东西,这里修不成。”秦怀道赶紧趁机开口。
“这有何难,既然是修路所用,朝廷也不能没点表示,朕下一道旨意,这两地的细石矿就都赏赐给你了。”李二心情大好,张口就是两地细石矿,又不是铜铁盐矿,细石而已,没多少用途的东西,浑不在意。
秦怀道心中大喜,有了这两地的石膏矿,水泥不再是问题,考虑到运输困难,最好就地烧制水泥,这就需要煤,便继续说道:“圣上,洋州府附近如果有煤矿,最好也划给臣,臣修路用的是水泥,而水泥必须要煤来烧制,如果秦家庄烧好运过去,路途遥远,不可取。”
“没问题,朕回头一并处理,还有什么要求?”
“山上石头、树木得让臣取用,当然,也之用于修路。”
“准了,还有吗?”李二满口答应,只要是修路,并不是私用,传出去也没人能说什么,好处理。
秦怀道想想,补充道:“修路难免会征用一些土地、果树、青苗,甚至房屋,需要地方郡县配合,支持,当然,臣会给予足额补偿,不能亏了百姓。”
“心怀百姓,不错,朕也准了,还有什么,都说出来。”李二愈发满意了,真要是直接摧毁,不管不顾,李二还真得重新考虑秦怀道的人品和用心了。
“还有就是人手问题,工程浩大,出了工人外,还需要大量的管理人员,但臣手上没有。”秦怀道双手一摊,苦笑道。
“这个”李二脸色为难起来,收复高句丽、契丹和奚族三地后,朝廷抽调大量官员补缺,哪里还有人。
李靖也清楚朝廷无人可用,帮着打圆场道:“怀道,朝廷已经无人可派,你有什么解决办法?”
秦怀道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忽然想到之前在文曲阁的事,那些才子并不都是坏人,还是有很多热血青年,心中有理想,有报复,怀才不遇,心中一动,说道:“圣上,臣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说来听听。”李二也愁人才不足,一听有办法就精神大振。
李靖也来了兴趣,看着秦怀道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秦怀道组织好语言说道:“其一,朝廷勋贵之后入朝为官前,都必须去民间历练一番,评定优等者可晋升,不合格者继续历练,或回府不再叙永,一来让大家感受民间疾苦,二来磨练身上纨绔气息,三来历练经验,入朝为官时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闹出笑话。”
大唐官员选拔制度有三,其一是科举,其二是察举荐,就是朝中大员举荐别人,其三是征召制,那是圣上特权,公侯勋贵之后是可以蒙受荣恩、征召入朝为官,比如秦怀道,就征召入朝,授千牛卫,从六品。
但公侯勋贵子弟不少心高气傲,眼高于顶,才学浅薄,征召后并不能胜任,还闹出不少笑话,有损朝廷颜面,李二对此也很无奈,但又不能不征召寒了一帮公侯勋贵的心。
听到秦怀道列举的好处后李二就动心了,下方民间锻炼一二再调回来,不行就继续历练,公侯勋贵能交代过去,还能提高大家都能力,免得朝廷再丢脸,一举两得,完全可行,欣喜地催问道:“你的意思是,调一批勋贵之后去帮忙?”
“没错,他们或许能力不行,但识文断字,加上耳濡墨染,比普通人强,只要使用得法,还是能做很多事,当然,仅凭这些还不够,朝廷可以再设一项制度,臣管他叫实习制,让国子监学业结束的学员下民间历练,优等生方能参加科举,科举也可以多增加一些关于民间事宜的考题。”秦怀道继续说道。
“实习制?”李二心思活泛起来。
李靖也快速思考其中好处。
都是人中之龙,才思敏捷,一点就透,瞬间两人想到其中精妙,默契地点点头,李二赞叹道:“此议大善,利在千秋,国子监生员不识人间疾苦,设实习制正好可以解决此问题,怀道,尽快写一份奏本上来。”
“遵旨!”秦怀道答应到,勋贵之后也好,国子监学生也罢,都是年轻人,眼界是有的,又没官身,好管理,谁敢乱跳,闹事,批个不合规一辈子别想进朝为官,能拿捏的死死的。
至于因此会得罪一大批人,秦怀道根本不在乎,自己都在出生入死,摸爬滚打,凭什么他们就坐办公室颐指气使,养尊处优?
李靖想了想,说道:“圣上,还是臣来写这个奏本吧。”
李二惊讶地看向李靖,猛然反应过来李靖这是在保护秦怀道,免得成为众矢之的,耽误了大事,笑道:“也好,就交给药师了。”
秦怀道也看出李靖的良苦用心,心中满是感激,但没再争,继续说道:“圣上,汉中到长安的路总花费预计两百万贯,当然,臣未必测算准确,还请圣上让户部也测算一下,以免出错,另外,臣准备拉些人投资,一年百分之五的回报,简单来说就是投入一百贯,一年给五贯返利,一共返还十年,也就是五十贯,十年后本金也返还。”
虽然测算一百五十万贯,但预告点好。
“岂不是给你一百贯,十年后可拿回一百五十贯?到时候你岂不是要亏死?”李二惊讶地问道。
“回圣上,臣算过,不会亏,但也不会赚,持平就好,长安世家豪族不少人家中堆满银子发霉,生锈,时间长了还有损耗,臣让他拿出来,还返利,问题不大,不过,选谁家银子还请圣上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