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晏云清让小陈驾驶着梁山月的车,把他们送到了晏家别墅门前。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沈清这段时间固定出去买药材,现在不在别墅内,梁山月负责向晏岑套话,而晏云清则趁着这个时机溜进去搜集信息。
从小叛逆到大的晏云清对这一套轻车熟路,整个人很放松,反而是梁山月比较担心。
“最重要的还是自身安全,如果找不到,就算了。”他最后叮嘱一句,率先下了车,按响大门前的门铃。
晏云清坐在车内,看着梁山月被出来的管家引入别墅中,又等了一段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下车。
他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中间出逃无数次,晏岑都不一定比他熟悉别墅的每一处角落。
晏云清在围栏外围绕到侧边,找到了一处被藤蔓缠绕的地方,轻车熟路地翻进去。落地处是树木繁茂的花园深处,四周无人,只有草叶哗哗声和虫鸣鸟叫。
晏云清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很快到达别墅侧面。他透过落地窗往里瞄了一眼,看到梁山月正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已经和晏岑聊上了,看着气氛还算和谐。
他放下心,熟练且轻巧地从后厨进入别墅,沿着楼梯,悄无声息地上了二楼。
脚下地毯厚实,不必担心发出太大噪音,晏云清最后朝下看了眼客厅,与抬眸的梁山月不经意对视。两人的目光在下一刻双双错开,晏云清率先进入主卧。
这间卧室是他母亲和晏岑的房间,晏云清统共没进来过几回。他环顾四周,宽敞的房间很整洁,整体是素色搭配,使得挂在床头的结婚照分外显眼。
宽大的结婚照被妥帖放置在金属雕花边框中,照片中,年轻的晏岑带着笑,与一个身穿洁白婚纱的美丽女人依偎在一起,他们的眼里溢满幸福,十足是一对恩爱夫妻。
在看到熟悉照片的那一刻,晏云清瞳孔剧烈收缩。半晌,他的嘴角泄出一声冷笑。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晏岑竟然还留着他和母亲的结婚照。
显得自己多深情似的。
还有沈清,她是以什么心态,看着自己的丈夫故作深情地将他与前妻的照片挂在床头的呢?
晏云清将眼神从照片上移开,开始寻找可能的线索。
他翻了十几分钟,停下动作。
梳妆台,衣柜这些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都被他翻过了,这里面竟然都有他母亲的遗物——晏岑竟然将她存在过的痕迹尽数保留,就连她放在衣柜中的那些衣服都没动过。
晏云清深吸一口气,明白自己找不出什么了。
很显然,会保留这些东西的晏岑是不可能让沈清住进这间房间的,沈清所住的地方在另一处,这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释晏岑不知道她背地里小动作的原因:他根本不关心沈清。
搜寻无果,晏云清将东西恢复原样,开始寻找沈清的房间。
她需要照顾晏岑,房间不会太远,就在主卧周围。
在搜寻到右侧的房间时,晏云清知道自己找到了。在开门的一瞬间,他在里面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药味。
就是这里。
这间卧室比主卧小很多,布置也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梳妆台,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没了。
她居住的房间风格意料之外地朴素,与晏云清猜想的大相径庭,但也方便了他寻找东西。
能用于储存的地方并不多,晏云清很快从衣柜下方的抽屉中翻出一张边缘有些泛黄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连串的药材名称。除此之外,他还翻出了一个U盘。
找到了。
……
梁山月正与晏岑闲聊,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发出一阵铃声。
是晏云清给出的信息,提示梁山月自己已经成功离开,也是给他一个道别的借口。
梁山月顺势拿起手机,跟晏岑示意之后接通电话,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接着起身,颇为可惜地表示自己应该离开了。
晏岑坐在沙发上,有些气闷地轻咳几声,“小梁啊,云清这段时间,怎么样?”
他们之前聊了很多问题,涉及下棋以及其它很多方面,唯独没有触及过关于晏云清的事情。直到梁山月快要走了,晏岑终于按捺不住,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说出口。
梁山月脸上没什么惊讶的神色,“还好。”
晏岑坐在沙发上,慢慢叹了口气,“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他停顿片刻,“我知道你跟他关系不错,就当帮叔叔一个忙,劝劝他。”
梁山月看着他,“您想让我劝他什么呢?”
“我只有他一个儿子,晏家的产业世代相传,终究是要给他的。他和我置气那么多年,也该成熟点了。”
梁山月静静地听他说完,“叔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