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事情,郝先生带着几个船工快速向车走去,车子发动,驶入夜色。
而车子刚驶出不久,公共租界的巡捕也闻声而来,将货船周围团团围住。
“老方,别睡,到了,就快到医院了。”
后车位上,用来捂着老方脑袋上伤口的毛巾已经完染红,船工的指缝甚至有血液点点滴下。顺着车窗看出去,显眼的高大西式建筑出现在不远处。
“么人?”自从设立了临时救护心之后,济合的保安也是二十四小时值班,车子一驶近,就有保安拿着手电筒从保安室走出来。
郝先生急忙降下车窗,用流利的英文和保安解释起来。
“枪伤?”保安的眉头皱了起来,“没有巡捕房的人跟你一起来吗?”
“我来的时候,巡捕房的人还没有到,能不能先帮我的工人治疗,我愿意权配合巡捕房的工作。”郝先生连忙道。
保安透车窗看了车后座的老方一眼,快步走回保安室一边拨电一边顺口道:“华国人?”
郝先生一愣,面上不由紧张起来,“对,我是华国人。”
保安闻言,脸上的笑容居然温和了不,“比利医生,有一个头颅枪伤患者,没有巡捕房陪同,他是华国人。”
电那头几乎没有犹豫,“身上有没有枪,没有的让他进来吧。”
“进去吧。”保安和善地说道。
郝先生连连道谢,进医院的程比他想象地顺利太多了。
“不用谢,我叶医生也是华国人,他很棒。”保安道。
郝先生一愣,他一时不明白保安的意,但是把叶医生个字记在了心。
车子径直驶入医院大门,大楼前灯火通明,几个白大褂已经带着一张推床等在门口,见到车子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黑发医生快步上前,挥舞着手臂,用带着南方口音的华国道:“这边这边,挺这边,尽量靠拢!”
郝先生脑海一下子蹦出刚刚保安说的那个字,叶医生?
“快快。”
推床快速被推来,“一二,!”
“患者,患者,听得到吗?”
“哎呀,我来,你一口英文,他哪听得懂啊。”王茂胖乎乎的身子一把挤开比利,用文道:“他叫啥名字?”
还没等郝先生开口,只听推床上的老方轻声道:“我叫方得意。”
王茂一笑,“行,穿透性盲管伤,病人意识清醒,怎么身湿的。”
“刚刚老方掉下水,我把他救上来的。”几个船工一边跟着推床跑一边说道。
王茂和比利对视一眼,眼闪一丝凝重。
“乔娜,开设备室,准备拍x光片,出血量等,我先止血。”
救护心立刻忙碌了起来,郝先生和几位船工面容忐忑地看着王茂,在这个满眼都是金发碧眼外国人的医院,一个黑发黑眸还带着南方口音的同胞就显得格外亲切了。
“叶……叶医生,老方,他不会有事吧。”
郝先生的一落,一众白大褂的目光都向人看了来,王茂以与他身材极不相符的灵活蹿了起来。
“别乱叫啊,叶医生是我组长,我姓王,王医生!”
郝先生一愣,随即点头,心对那位叶医生更好奇了。
“我会尽力的,等x光片出来就安排手术,不看病人现在的意识状态,这子弹应该没有太深。”
开颅手术王茂和比利是做不下来的,方得意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等片子出来,吊几个小时水等八点半了,要么转外科要么让叶医生接手。
时间一分一秒去,郝先生和几个船工已经坐在救护心大厅的角落昏昏欲睡,护士来回检查着病人的状况,乔娜拿着x光片急匆匆从设备室回来。
王茂一直等在大厅,见状赶忙迎了上去,接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