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神色慌张的从外面跑进来,迎面看见众人,神色一怔,似乎很出乎意料一般,又立马收敛了心神,但神情看上去,依旧掩不住的慌张凌乱。
“二少爷?”
“二少爷回来了,老爷子怎么样了?”
立刻有人扑过来问。
陆靖琛愣了一下,眼神闪烁了一下,面露哀伤。
正要说话,却听老管家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二少爷,让他们都走吧。”
老管家的声音里,带着跟陆渊一样的威严,他话里的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就是想压下陆靖北已经到了嘴边的实话。先打发了这些错根杂乱的旁支,有什么再关起门来说就是。
陆靖北也劝解大家:“是,你们都先回去吧。”
他神情看上去很疲惫,同时眉眼之间的哀伤,好像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样子。
几个一向跟在陆靖北身后做事的人见状,面面相觑了一会,便有人追问:“二少爷,我们都是听说老爷子生病了,来问问情况的,大家都是一片好心,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您看?”
立马有人附和:“是啊是啊,我们就是关心老爷子,您要是不方便说,也可以把哪家医院告诉我们,我们可以自己过去看他老人家。”
“对对对,就是。”
陆靖北面露难色:“对不起大家,爷爷现在身体需要静养,医生说了不能被人打搅,还是等他身体好一些了,出院了以后,大家再来看他吧。”
为首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不明白陆靖北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他刚刚的表情,分明就是故意想让他们追问,但是现在问了,他却又不说了。那几个平时心领神会的人,到了现在,也变得有点懵了。
“那二少,我们就先回去了?”其中一个人,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陆靖北看也没看他,只是摆摆手,“都回去吧,都回去吧。”
等大家都走完了,陆靖北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沙发边坐下。
他无力的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难掩疲倦。
老管家朝他看了一眼,走过来轻声道:“二少爷,老爷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陆靖北睁开眼睛,颇为深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叹一口气道:“爷爷现在情况很糟糕,医生说……他很有可能要去了……”
他说着,闭了闭眼,似乎想把眼睛里的泪水憋回去。
老管家听了,猛地一震,“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老爷他还那么硬朗,怎么会……”
老管家哽咽着,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陆靖北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冷漠,但是出口的话,依旧温和无害:“我也相信爷爷不会有事的,他现在尚且还在昏迷中,医生说看看明天能不能醒。”
“不行,老爷都是由我照顾惯了的,我现在必须马上去医院陪着他。”老管家说着,就要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
陆靖北拦住他:“管家,刚刚的情形您也看见了,说不定他们什么时候还会再来,您要是也去了医院,就等于告诉大家,爷爷病的很重,到时候场面恐怕真的会不可收拾。”
一语点醒梦中人,老管家连连点头,赞同他的说法:“你说的对,说的对。可是老爷那边……”
“您放心,爷爷那边我都是请的最好的护工,而且我也会去照顾爷爷的,您不必担心。”陆靖北安抚道。
“好,好。”老管家欣慰的点点头,“二少爷,老爷平日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次,你可一定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
陆靖北笑:“我不会让爷爷失望的。”
——
夜深人静的时候,老宅里依旧是灯火辉煌的。
二楼的阳台上,陆靖北穿着睡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并不见他多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