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一夜躺下去后,嗜睡地紧,十二日过去了,都不曾醒来,凤飘雨给他身上换过一次药,见他睡相安好,不忍打扰,由他睡个够。雪欢在风飘雨面前,笑说她带回来的根本是头猪,这么能睡。相思树结果了,落了满塘的红。凤飘雨挽起袖子,摘了一篮子的相思果。
“公主,以前我们都是要等果子更成熟些再摘,今年怎的摘这么早?”相思果才挂枝头不足半月,青嫩的皮还没褪尽,凤飘雨便摘了。
“因为,我想吃肉了。”凤飘雨淡淡一笑,从雪欢手里取过篮子,用了半个时辰,来到天心殿。天心殿主人乾坤是凤飘雨昔日好友,凤飘雨落魄时,也不曾站在落井下石的一方。只是,凤飘雨将自己一关就是十年,谁都不曾见。乾坤只能派人送些物件过去,放在悠雪宫门口。那日,天君寿辰,凤飘雨也去了,乾坤闻听了此事,还以为是外人虚传。
还和十年前一样,清冷出尘的美貌,只是更冷了些。乾坤坐在八卦椅上,不住地打量凤飘雨,十年没见,她来找他的第一件事,竟是用相思果和他换药。如果果子成熟了,还能入药,可是,这一篮子,能用的没多少,吃到嘴里都还是苦涩的。她真的是诚心诚意来与他交换的吗?
凤飘雨静静地坐在那,乾坤发现她的话少了。如果他不开口,他真的怀疑,她可以在那里坐一整天。十年了,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不可能毫无改变。乾坤心里叹了一口气,先开口道:“你想要什么药?”
“玉脂白腐露。”
乾坤心里一惊,定定地端详了凤飘雨好一会儿,她今日没有擦脂粉,脸上完璧无暇,要这治脸的药有何用?
“你是为了别人才来与我换药的?”乾坤心里好一阵失落,她心里当真就没有他这个好友的一点儿位置,如果不是为了别人,是不是就打算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恩,他的脸伤的很严重,我没有药可以治他。”凤飘雨想起秦风那张脸,一抹伤痛涌入眼眸。
“他?哪个他?”乾坤直觉应该不是雪欢,她们主仆二人偏安一隅,又有天君和几位仙君庇护,应该不会有人会闲着无事去找她们的麻烦。
“秦风。”凤飘雨坦言。
“秦风是谁?”呵,竟然是一个男的。乾坤心里鼓出一股酸,多年的交情竟然抵不过一个野男人。
“一个凡人。”
说了相当于没说。乾坤深谙凤飘雨的性子,她不想说,不管是谁,用什么方法,都撬不开她那张嘴。
“玉脂白腐露我只剩下一瓶了,你要便给你。”乾坤说。玉脂白腐露有一样原料极其难得,若是一般人,他还不会给。
凤飘雨垂下眼眸,淡淡说:“不够。”
“一瓶玉脂白腐露,比十盒清颜膏还管用,你竟然觉得不够?你且跟我说说,那个人的脸究竟毁到什么程度?”乾坤转念一想,改口说,“算了,我今日刚好有空,随你去看看吧。”他能做到这份上,完全是看在凤飘雨的面子上,不过,凤飘雨却似乎并不想承他的情。
“不必了,你告诉我玉脂白腐露的配方,需要什么,我去弄来。”
“凤飘雨,你就如此信不过我?”乾坤见她态度坚决地将他拒之门外,心中有些淤堵,以前,他进悠雪宫,就像进自家后院,来去自如,凤飘雨也从来不会拒他,如今,却是这般生疏了。
“不是信不过你,而是……”而是她不想让外人再用异样的眼光让秦风难受一次,他能取下面具,已是如此艰难,她不希望他再把自己藏起来。
“算了,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乾坤转过身去,有些生气。“配方里有一种药,叫做冷媚,生长在孤雪山的百尺寒潭里,你要是不怕死,就去吧!”乾坤带着一点赌气的成分说。孤雪山,因人迹罕至而孤,那里的雪,常年不化,寒潭里的水,能冻死人。
“多谢。下次等果子熟了,我再给你送来。”
乾坤心里那个郁闷,他稀罕的是那些丑不拉几的果子么!
“乾坤。”凤飘雨离开几步后,又转身回来叫道。
“怎么了?”
凤飘雨面有点红,带着几分尴尬,乾坤心里哎哟了一声,凤飘雨还会在他面前害羞。他心里那个开心啊,什么气都没了。
“悠雪宫没菜了,你能叫人送点过去吗?最好,多点肉。”
“恩。”乾坤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谱,轻飘飘地应了一声。他堂堂一个天界仙尊,在凤飘雨心里的地位,竟与一般伙夫无异?
秦风醒来,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他在地上、床上找了一会儿,心中忽然明白是如何一回事,目光渐移到桌子上摆放整齐的衣物上。穿好衣服,秦风拿起面具。
“小风,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再戴它了好吗?”
秦风慢慢将面具放下,他答应过她的。
尽管事先凤飘雨已经告诉过雪欢秦风的真实模样,可当她看见秦风走过来时,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秦风怯缩地往回走,雪欢叫住他,跑过去埋怨道:“你跑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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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