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想吓死我?”他走路怎么不带声音?
“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我?”沈季珞眸子滑到她手机上。
铃声一直响,沈季珞就在旁边盯着,程然又不好不接,“喂?”
“程然,你个骚狐狸,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
对方的声音很大,就连一旁的沈季珞也将电话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程然心头犹如有种犀牛在撞,心脏都要迸裂出胸口。
嘟嘟嘟——
电话断线,程然回头,怯生生看脸色沉得如同刷了锅底灰的男人。
沈季珞目光如炬,阴冷的声音自两瓣纤薄的唇中溢出,“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
房间内,陆厉景一把抢过电话,快速摁下结束键。
“你疯了?”他怒斥披头散发没有半分优雅的女人。
“是,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郑露冲上去,挥手就给老公一个响亮的耳光。
那一巴掌如此用力,她的手顿时麻木一片。而她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却不能麻木,依旧会疼得她好似被挫骨扬灰。
陆厉景脸偏向一边,墨色发丝下的鬓角犹在浅浅跳动。
昨夜郑露不分青红皂白唆使一群人殴打了程然,身为丈夫的他愤怒,更是脸上无光。想着大家冷静一下,不管之后是否离婚,他都要把话说清楚。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趁他手机放在房间充电,整夜未归的妻子竟然背着他打电话辱骂程然。
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权力?是谁纵容她如此横行霸道,无法无天?
“郑露,你给我听好,你我婚姻期间,我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然而我不否认,这段婚姻对我来说再也没有激情,我对你更没有半点欲望。既然昨夜你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也休怪我不念及这些年的情意。我们之间,结束了!”
“结束?呵,你竟然和我说结束?”郑露就像受了多么大的打击,她笑着摇头,涣散的目光望着雪白的天花顶。
那刺眼的白似乎可以晃花她的眼睛,痛得流下泪来。
“陆厉景你也给我听好,即便你对我没有激情,就算你对我没有欲望。但我对你还有激情,我还有欲望。只要是我想,你就属于我,这婚就离不成!”郑露怎么允许自己的男人离开自己呢?
她不甘心,也不服气。更多的是,她对他还有爱啊……
她已经变得疯疯癫癫,步伐摇晃往陆厉景来,“我要你,我不准你离开。”
说着,她一把揪住陆厉景身上的衬衣,踮起脚,撅起嘴就欲朝他的唇上亲去。
“我不要你!”陆厉景已经受够了这个女人,他双手有力地擒住她的胳臂将她拉远一些。不准她逃避,逼她迎向自己早已厌恶的眼神,“从一开始你就清楚,你我结合并非为爱,这些年我给了你想要的,让你享受所有女人的倾羡,但你又给过我什么?你对我一味索取,没有半点付出,如今你还奢求我再来容忍你的坏脾气?郑露,我告诉你,我受够了,我他妈受够了!”
曾经,他也告诉自己,既然这样的日子无法避免,那就这么将就下去。反正生活不外乎就是这么一滩波澜不惊的死水。
然而宁静的心湖被人投入石子之后,泛开涟漪,逐层扩散,他已经没有能力止住荡漾的心境。
而那个往他心湖投掷石子的人,名字叫——程然。
有些人不需要认识多久,也不需要熟悉多深。只是某一个瞬间,或者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的哪个瞬间,你的心动,真真实实是因为她。她进来了,那就出不去。
“哈哈哈……你受够了我?你说你受够了我?”郑露失去理智一般,疯狂大笑。
笑着笑着,豆大的泪珠又滚出眼眶,她水雾涟渐的眸子带着痛心的绝望,厉声质问,“当初娶我时,你怎么不说有一天你会受够我?你要利用我爸的关系进入商务部时,你怎么不嫌我终日游手好闲只知道与世家小姐血拼终日无所事事?是你今天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所以就开始受不了我,嫌弃我了。就算今天我什么都会,你一样会受不了我。受不了我终日把自己当成佣人一样伺候你,受不了我只会待在家里做些替你洗衣做饭,而不是陪你交际应酬、笼络人心!因为不想再和我一起生活,所以我的一切在你眼里,都不对。我所有好都成了你嫌弃我的理由!是你变了,你变了!”
受不了?对他近二十年的感情他一句受不了就想划上句号。这叫自己情何以堪?
陆厉景看着哭得好不凄楚的郑露,阖眸,骨节分明的指揉了揉泛胀的眉心,再睁开时,眼底也蕴开一丝怜惜,“有些东西确实难以接受,但这毕竟是事实。我和程小姐连普通朋友都算不得,她不该受此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