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旁,偏僻宫殿。
寒七完成任务回来时。
就看到了自家主上,身上流着血,也不包扎,就那么坐在黑夜里。
不仅如此,他还割伤了自已的手指,就那么一滴一滴往地板上淋着血。
那手指,是为了驱散药性。
可那伤口,还是应该包扎的。
寒七从案几下翻出来一个药箱,走到了自家主上的面前,“主子,您虽然点了穴位止血,但不包扎还是不行的。”
寒七回来时路过了皇宫的宫道,自然是听到发生了什么。
宫女太监们都在传,二公主疯魔了,今夜欲下药强行纳质子为侍君,见质子不从,用匕首刺伤了质子,后来云希公主赶到,想带质子去看御医,二公主拦着不让去,又一剑误伤了云希公主。
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过了很久,君祈才接过那个药箱。
他慢慢抬起头来,“寒七,楚月灵朝我身上刺过来的那一剑,于我而言,并不致命。”
他的声音平静,只是在淡淡地叙述一件事,听起来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可寒七知道,自家主上不懂感情,自幼被人虐待着长大,对所有人都比较淡漠。
能主动提及这件事,已经很不容易了,说明这件事已经往主上心里去了。
寒七:“属下明白主子想说什么。”
“因为不致命,所以楚月灵刺来的剑,主子并未理会,也并未暴露内力去挡。”
“但主子没想到,云希公主会不要命地挡在主子的前面……”
不等寒七把话说完。
君祈笑着问了这么一句,“寒七,你说,那小病秧子会死吗?”
寒七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寒七内心:主子,您要是笑不出来,就别强行硬去笑了,笑得真难看。
君祈的眸光落在了今夜顾晞带过来的那幅画上。
画上的人,俨然是君祈。
君祈的拇指摩挲着那幅染了血的画,一下又一下。
他垂着眸,声音缓慢而又低沉,“寒七,这是第一次有人,为我挡剑。”
寒七简直就是自家主上肚子里的蛔虫,他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自家主上在想什么。
他接着自家主上的话说,“主子,也是第一次有人,为您请御医,关心您住的宫殿和膳食,为您讨公道弄伤自已。”
“陪您过灯庙节,为您亲手做糕点,陪您赏月亮,还送给了您礼物……”
“今日,还为您作了画……”
“结果现在躺在揽月殿生死未卜……”
“主子,您是不是想问,她若是死了,这世上还会有第二个人,会对您这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