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世仁点头。
“那烦请几位随窦某过去说几句话。”
陈家早按着他的交代在月宫饭店腾出一间空房,他这个意思便是要审讯了。
陆良婴和苏青到底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先前被陈堂山的形容已是吓得战战兢兢,想到一会就要面对真枪实弹的警备厅人马,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便是曹玉淳也十分忐忑。
再说窦世仁拥有军政府背景,缪广林又和自己的丈夫不对付。虽然一切已经按照她们的计划顺利进行,可她生怕他们一个买沈督军面子,一个要拿捏陆荣坤错处,私下隔开问审反让溪草钻了空子成为漏网之鱼。
“陈大少出事,大家都不好受,或许有什么问题咱们就在这说怎么样?”
窦世仁看了陈嵊一眼,得到对方的首肯之后,便也不再坚持。
“好,那请问各位,这瓶酒是从哪里拿来的?”
窦世仁指了指托盘上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香槟,锐利的鹰眸从面前人面上一一掠过。
“这,这不是饭店备下的吗?”
曹玉淳余光确定溪草袖口上的珠花还在,佯作奇怪道。
“莫非是这酒出了问题!”
窦世仁也不隐瞒。
“是,不过我们在酒中找到了砒霜,这也是陆大少出事的原因所在!”
他的话音刚落,陆良婴便发出一声惊叫。
“什,什么,你是说有人在酒中下了毒?那,那我……”
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香槟是新人敬酒所用,陈堂山中招了,作为新娘的陆良婴恐怕也误食了!
窦世仁冷笑。
“陆小姐现下安然无恙,自不可能中毒。窦某有些奇怪,怎么新人敬酒,陆二少身体不适提前退场也罢了,为何你却似未卜先知一般,竟好运地逃过了一劫。”
他这句话可谓卷起千层浪,让在场的宾客不由窃窃私语。
是啊,凡事反常必有妖,这陆小姐果真不是一般的好命!非但没有成为毒下亡魂,还能和烟鬼丈夫名正言顺继承南洋百货公司,这之间莫没有什么蹊跷?
“我,我那时候……”
陆良婴抬起眼,见窦世仁盯着自己,有些瑟缩。
窦世仁此人早先跟着沈督军上过战场,后因受伤才弃武从文,可那骨子中的威严尚在,便是军队中的老油子有时候都怕他,何况陆良婴这等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偏生窦世仁还不忘火上浇油。
“陆小姐,作伪证可要下大牢的噢!”
这句话可谓意味深长。
感受到舆论的倒偏,曹玉淳恨得咬牙,奈何窦世仁话虽然刻薄,可又十分合理。
她扶住被窦世仁震慑得六神无主的女儿,强辩道。
“那时候卡洛琳不胜酒力,陈大公子绅士便一人上前挡了。怎么,莫不是非要让我家女儿出事,窦厅长才称心如意?”
苏青也大着胆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