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对陛下来说,你和别人不一样,少时的经历,始终让他对你有份眷恋。”
“不用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那商羽呢?你也不想见?”
说起儿子,绣绣的眼神暗下去,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不想见。”
“他很想你。”
“他过得好吗?”
“朝中大臣总是以他的出身妄图褫夺他的太子之位。”
“是我拖累了他。”
“我之所以觉得陛下对你和旁人不同,也是因为他对太子的态度,他那个人寡情薄幸,但对太子倒是还存了几分良心,像是对你的愧疚之意。”
绣绣眼神闪避,那不敢看她的样子,还是叫人看出,她对天景帝旧情未尽。
动乱两年,两个孩子相依相伴,那份患难与共的情谊,该如何忘却?
宫廷深处,两颗孤寂的灵魂,相互慰藉,互相照拂,那些曾立志要相伴终老的誓言,岂能轻易被遗忘?
只是她还记得,不知道誓言的主人,还能记起几分?
从冷宫出来后,訾妃慢慢走回芳华宫,有点想起那日天景帝前来拜访雪国的场景。
那日百无聊赖,她坐在万俟君酌身边,根本听不进他们在聊些什么,只觉得无聊,于是将手放在桌子底下玩他的衣裳。
还不小心扯了他腰间束带,他面色镇定,其实早就没了心思,再和那些使臣攀谈。
为了阻止她继续胡闹,他便将手放在桌底下,拉住衣袖,不许她乱动。
后来,大抵是觉得玩衣裳确实有些失礼,便躲在桌底下玩起他的手指。
她这个人最会说一套做一套,别人不能碰她的手,但她倒是肆无忌惮,玩得不亦乐乎。
那时的她,还是很开心的。
后来为了证实心中疑虑,訾妃去找了太子,想问他从前的绣绣如何,有没有画像之类。
太子给她看了幅珍藏的画像,那是画师画下的刚入王府时的绣绣。
眉眼弯弯,笑容满面,眉眼间尽是欢喜,和现在颓败的样子想比,完全判若两人。
訾妃看着画像,越发觉得眉眼处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也就是说,天景帝在初遇她时,便是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还真是可笑至极!
放着在世之人不理,偏偏要透过旁人,去找生者过去的影子!
太子见她神色有异,怀疑道:“你去见过我母亲了?”
“嗯。”她没否认。
“她……好吗?”
“冷宫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好?”
太子本想继续问她,突然听得外面传来:“皇上驾到。”
訾妃将画像还给他,嘱咐:“藏好,别被发现了。”
“你先去箱子里躲一下。”
“不行,万一被发现就完了。”
前门走不得,訾妃没办法,只能尝试翻过窗户后再翻墙走。
幸好,虽然没有从前灵巧,但还没功力尽失,翻个窗墙什么的,不在话下。
太子只知道她医术极佳,从未想到她竟会武?
不过只是愣了一瞬,便收拾好情绪,迎接天景帝。
而訾妃之所以觉得在他面前暴露会武功一事无所谓,一则是因为太子对她的依恋不会出卖她,二则是即便太子有心揭穿,她也并不害怕天景帝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