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罗府。
“好久不见!”
坐在木芙蓉花下的男子听到声音,手中的茶杯顿了一下从手中脱落,脸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醒来之后,可有忘了我?”
院墙上一个红色衣袍喜侍打扮的女子,伸手折下院墙旁一支木芙蓉,放在鼻下轻嗅花香,双眼却一直在树下男子身上。
“你,你是什么人!来人……”
伺候男子起居的小侍拿着一件斗篷走过来,发现了院墙上的女子大声呼喊。话音未落,就已经倒在地上没了音讯,女子飞身而下,从小侍怀中拿起斗篷,披在男子身上。明明是加绒的斗篷,却让男子觉得遍体生寒。
“你,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来京城打听一下罗希少将军,自然就知道了!”
男子犹豫片刻,还是低言问出了口。女子直接坐在他身边,自顾自的从桌上茶盘中取了个空杯子倒了杯热茶,轻轻的吹了下,茶香四溢。
“你,你来是做什么的!”
“我来,嫁给你啊!好不好?”
……
罗希还记得那时候,自己第一次从军营离开,为了不被找到就租了艘小舟顺流而下,随意选了个渡口停靠。下了船才发现,那是个人烟稀少比较偏僻的小村落。
一进村落,只能听到空旷的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还有着断断续续的读书声……
罗希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没过多久一个略显破败的私塾出现在眼前,仅仅几个孩童在咿呀学语,给孩子上课的是个年轻女子。
罗希在家总是被父亲逼着学了很多东西,但是都并非他所愿。在这个小村落的私塾,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反而给了罗希一种温馨感,让他整个人可以放松下来。
罗希没有注意到的,是女子见他进来眼底绽放的精光。
罗希走进去,在最后面找了个空桌椅坐下,单手撑着下巴,嘴角渐渐勾起。这个小小的私塾仅仅十个孩子左右,年级最小的连话都说不完全,咿呀笑着,嘴里口水滴落在桌角。
在私塾一坐就坐到夕阳西下,孩子们都回家了罗希都没有发觉,趴在课桌上已经沉沉睡去。这是罗希这么多年来,睡得最安心的一觉,直到女先生走到他身边坐下,拨弄他的头发才慢慢醒来。
“看你打扮,姐姐你是外乡人?”
教孩子上课的女先生笑着问,罗希一身女子劲装,被叫做姐姐也无可厚非。
女先生一身素衣,发丝用一根木钗束起,容颜清丽秀雅,一只手横放在桌子上垫在下巴下,另外一只手正勾着罗希散落鬓边的发丝。两人的动作太过暧昧,这让罗希不由得一惊,整个人着急起身,鬓边传来被拉扯的疼痛。
“你,你这女子好生无礼!”
罗希抢回被握在那女子手里的发梢,揉着疼痛的鬓角怒声道,并没有注意女子指间还残留了两根断发。女子站起身,笑嘻嘻的看着罗希,上下打量了一下。
“谁让姐姐长得好看,我们这小村子里可从没见过像姐姐这般好看之人!”
“你!无礼的臭丫头!”
罗希一掌拍碎了桌椅,女子仅仅用手里书本就挥飞了四溅的桌椅碎渣,坐在那看着渐渐远去的罗希,眼底燃起兴味。仅仅一个山村的教书先生就有这般身手,说没有阴谋是断断不可能的。不过那时候的罗希并没有看到这些细节,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女子如此戏弄过,拍碎桌椅的他只想早点离开,所以错过了女子出手的那一幕。
“这就是南川罗府最受老太师疼爱的曾孙女?如此暴躁的性子在军队能呆得住?”
女先生换了个姿势,双手垫在下巴之下,喃喃的开口。她是凤翎人,被派来南川边境做探子,正愁怎么混进南川军营。在军营附近蹲守的探子发来了消息说看到一个年轻小兵离开了军营,租了艘小船顺流而下,所以才会在这偏僻村落上演了刚刚那一幕。
罗希会睡着,也是因为在她进来私塾那一刻就中了她弹出的雾眠,撞在桌角无色无味的弥漫开。女子从衣袖中取出一块名牌,正是军营中人作为凭证的黑铁牌子,这是她刚刚趁罗希睡着从她腰间取下的。黑铁牌子上清楚的刻着罗希二字,早就背清楚南川官员名录的她看到罗希名字就知晓了她的身份。
罗希离开村子后,乘着之前在渡口的船就逆流而上回了军营,赶上换岗的间隙,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名牌没了踪迹。罗希刚来的时候还会偶尔在校场挑战一下其他人,出手没有轻重,所以渐渐就成了独来独往的状态,以至于他偷跑出军营也没多少人注意。
罗希回了营帐,准备就寝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名牌不见了,那上面还挂着他曾祖母给他的平安结。罗希想了一下,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在私塾中睡着的时候丢失的,军营中已经宵禁守卫增加,所以罗希只有等天亮再找机会去拿回名牌。
第二日,罗希一大早操练完了后就找了个机会偷偷离去。这一切都被军营外的探子看在眼里,探子发出的信鸽很快就将消息传给了村子里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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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希跟昨日一样,雇了艘小船顺流而下匆匆来到了村子里,直接就找来了私塾。私塾里只有女先生一人,并没有看到那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