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北城。
墨城北门区居住的不多,大部分都是绥河受灾之后的灾民,城主府救助他们的时候也派人送给了这些灾民吃食和衣衫。这些灾民都很感谢城主府大恩,所以城主大婚,如此喜气洋洋的事情,北城这边的灾民也会拿出自己家中的红纸或者红绸装饰在家门口,与城中其他百姓同庆这城主府大喜。
“啊!有……有死人……”
前一天城主大婚,热热闹闹的,北城百姓参加完游行之后就回家睡觉。而且睡得特别死,谁都没有听见任何动静,直至早上城门边传来打更妇惊恐的喊叫,才将北城门附近几家吵醒。
她们推门一看,才发现北城门上垂下十余个被白绸裹成了蚕茧状的身影,并且每一个都是鞋子朝上头发朝下的模样。白绸的最下面已经被鲜血染红,滴落的血液在每个身影之下都积聚了一小滩血渍。
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妇人从路边捡了一根枯树枝,朝着众多‘蚕茧’其中一个戳了几下。枯枝勾住了那白绸,妇人用劲扯了一下,只听得嘶啦一声,白绸裂开了一道缺口,也让在场围观的百姓看到里面,一个面色惨白的人被倒挂在白绸中,额头正中间有一个血洞,那染红白绸与地面的血迹就是从那血洞之中流出来的……
“你们看,这人衣服是不是像城主府的?”
人群中,有个男子突然喊了一句,他是绥河旁边的百姓,受灾之后曾在城主府门外求情过。所以,他认出那裂开的白绸下倒挂着的人身上穿的挺像是城主府护卫服。
“别开玩笑了,城主府昨日大婚,热热闹闹的,怎么可能会惨死在这?”
那男子的话语遭到身边人的反对,一个婆子不相信的说着。昨天城主府还给她这孤老婆子送了吃食来,城主府都是好人啊,怎么也不会横尸在此吧?而且死的这般凄惨,这简直是流干了血的模样啊,真是太惨了!
“不对啊,我瞧着就是挺像的!要不,我们去城主府打听一下?即便不是,这突然出现这么多尸体,也该告知城主府让她们抓到凶手才行!不然,下次挂这的说不定是谁了!”
那个男子缩着脖子,双手笼在衣袖中,面对质疑反驳道。男子年少时候家中也有些家底,所以说话总是文绉绉的,后来家道中落才嫁到绥河旁的一个小山村李姓人家。怎奈碰上了绥河河堤决堤,流落成了灾民,所以才会流落到墨城,全靠城主府赈济灾民,他和他妻主才能有这小小的屋舍安身。
“哎哟,我说李家婶子,你管管你家那口子,这说的怪吓人的!真瘆得慌……”
“这么多尸体,要不还是去城主府禀告一下吧?挂在这也不是个事……”
那婆子被男子言论说的心惊胆跳的,用手拍了一下身前一个妇人的肩膀,催促她管管自家夫君。那妇人正是之前用枯枝撕裂白绸的妇人,她放下手中木棍,回头说了一句话。
“得,你们夫妻两都说要禀告,那就你们去吧!这大喜日子发生这等惨事,真晦气……”
“就是,真晦气!散了散了……”
他们夫妇两这态度,让身边人直接将他们推了出去,嫌恶的瞪了一眼之后回了各自家门。李家夫妻两看了一眼这遁逃的百姓,摇摇头,两人结伴就往城主府方向走去。
李家夫妇两个来到城主府,禀告给城主府大门守卫,恰好碰到白枭在府中巡视,于是白枭便带着月魅和刺影跟着李家夫妇前往北城门查看。这不看不要紧啊,一看让三人都吓一跳。
“白枭圣使,这,这都是我等派出去跟着柳林的人啊!”
将北城门挂着的那些‘蚕茧’放下来之后,刺影和月魅上前将白绸散开,将被包裹着的尸身的容貌都显露了出来。仔细瞧了一圈,月魅屈手禀告白枭。这都是她和刺影派出去的人,都被挂在这了,却偏偏不见柳林。
“有没有少的?全在这么?”
白枭冷着脸,这究竟是谁在这样的日子给鬼宗找不痛快?还这么嚣张的将尸体挂在这,这是给鬼宗的警告么?白枭瞧着在地上并排摆着的十余具尸身,眼神中闪过伤痛,喃喃的问一句。
“回白枭圣使,月魅堂派出去的都在!”
“回白枭圣使,刺影堂都……不对,这个不是我刺影堂的!”
月魅清点了一下,哀痛的回答。这些都是她门下培养出来的心血,都是年华正茂的年纪,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了!若是让她抓到这行凶之人,她绝对会让那个人后悔活着。
刺影察看了一圈,人数都对,在回答的时候,刺影发现其中有一个人的耳后有易容的痕迹。抬手将那人脸上的伪装撕去,露出来的是一张清秀的脸庞,刺影并没有在鬼宗见过此人。
“李家婶子,这人可是你们附近住的么?”
白枭询问着带她们前来的李家夫妇两个,确定一下这人是不是城北百姓。李家婶子上前瞧了瞧,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在城北看过此人。白枭向李家婶子致谢之后,将她们送回了家中,并且让刺影和月魅唤来她们两门的门人在这里守着,若是有可疑之人就立刻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