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长公主府,前院。
“太傅大人,今日突然来访所谓何事?”
凤自欢抱着洛玉白来到了前院花厅,丝毫不顾及孟太傅惊诧的目光。她直接坐到了花厅最前方的上座,将洛玉白揽在怀中细细为他整理了鬓角的发丝之后,才抬眸看向坐在一边的孟太傅。
“长公主,家中夫婿病重,想要见见吾儿,所以本太傅贸然来访是为了禀明长公主并且接吾儿回去与家夫小聚的!”
孟太傅眼神一转,她不确定那虾蟹是不是已经被自己儿子吃了,所以扯了个由头想要打探下情况。凤自欢闻言冷笑了一声,懒散的将手边温热的茶杯端起,温柔的递到洛玉白唇边,两人不约而同的勾起了唇角。
“太傅,本公主若是记得不错的话,您现在家中夫婿并非湉侧妃的亲身父君吧?谈何病重思念呢?”
凤自欢眉眼一挑,淡然的询问着,戳穿了孟太傅的蹩脚的借口。孟太傅见长公主这边丝毫不露任何口风,并且对自己后院的事情还掌握的一清二楚,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看着长公主年纪不大,怎的能有如此这般的威慑力,与年少时的陛下都不遑多让。
“长公主,家夫毕竟是湉儿的父亲,病重想要湉儿在身边侍疾似乎也无可厚非吧?”
孟太傅用衣袖擦了擦额边的冷汗,继续自圆其说。凤自欢和洛玉白闻言,都低笑出声,越是这般欲盖弥彰越是有问题,看来这虾蟹和断肠草果真与孟太傅逃不了干系。
“孟太傅,如今天干物燥,小心上火才是!来人,取蟹粥来给孟太傅尝尝,清热降火!”
凤自欢勾唇一笑,还没说话就让洛玉白拦下,然后他温情一笑跟孟太傅说着,并且命人为孟太傅送来蟹粥尝尝。下人询问的看了一眼凤自欢,凤自欢点点头让下人下去准备。
“长公主,下官无功不受禄,也就不劳烦府中下人了!”
孟太傅一听说是蟹粥,额间的冷汗越来越多,当即就讪笑着想要婉拒。她这般行为,越发让凤自欢和洛玉白确认,有毒的虾蟹一定和孟太傅有关。
“禀公主,蟹粥来了!”
“孟太傅不用客气,这粥是令公子亲手炖的,一定十分美味!快尝尝!”
下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蟹粥送了上来,色香味俱全,禀告凤自欢之后放在了孟太傅手边的桌案上。凤自欢挂着笑意看着孟太傅,并且还提醒她这蟹粥就是湉侧妃亲手做的,吓得孟太傅连看都不敢看那碗粥。
“长公主,你看看,孟太傅怎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太热了?”
“美人说的没错,孟太傅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本公主给你找太医?”
洛玉白靠在凤绾绾怀中,娇笑着说。凤自欢看着孟太傅询问着,眼神瞥向她手边的,示意让她赶紧尝尝那碗粥。孟太傅看到那粥碗中鲜红的蟹壳与橙黄的蟹黄,只觉得一阵反胃,下意识的摆手却不小心将碗摔在了地上。
“孟太傅,本公主好意给你准备降火的蟹粥,你不喜欢可以明说,怎么能将碗摔了?万一吓坏了本公主的美人儿,你担当得起么?”
凤自欢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冷声说着,每一句都让孟太傅止不住的冒冷汗。尤其是最后一句那几个字,只感觉让孟太傅觉得耳边止不住有刀斧掠过的寒意,吓得她身子止不住颤抖。
“长公主饶命,下官只是一时手滑摔碎了碗,长公主大人有大量请勿见怪!”
“手滑?本公主还以为孟太傅是担心自己中毒呢!”
孟太傅拱手告饶,想让凤自欢不要怪罪,眼神却一直避开地上那一滩蟹粥。凤自欢拥着洛玉白,嘲弄的反问了一句,中毒二字让孟太傅直接从凳子上滑下来,跪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长,长公主说的什么?什么有毒?下官听不太明白!”
孟太傅跪坐在地上,嘴硬的说着。她这次匆忙前来是因为今日下朝回府才知道,虾蟹中含有断肠草的毒。是因为运送虾蟹的下人私藏了一只虾,服用之后就在府中暴毙了,所以当她听说长公主府深夜找了许多太医入府,就想来一探究竟。
“不懂?行!来人,请孟太傅用粥!”
凤自欢冷眼看向她,丝毫不打算和她玩什么拉来扯去的鬼把戏。反正她身上的恶名那么多了,也不怕再背上一条欺侮朝廷命官。凤自欢用手拍在桌案上,命人再端上了一碗粥并且伺候孟太傅用粥。
“是,长公主!”
下人领命,将孟太傅从地上抓起来,压在凳子上然后按住他的头就要把粥灌下去。孟太傅只是一介文人,即便奋力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紧闭牙口不断地摇头,即便热粥滴落在衣衫上烫的刺痛还是不打算张口。
“行了,停手!太傅既然不愿喝粥就算了!”
凤自欢看了会,然后摆摆手让下人侍卫们先松开手。孟太傅直到侍卫们松开手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连自己来意都不记得就想离开这个骇人的地方,连滚带爬的就想往府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