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微扭头要去找石头家算账,柳二婶子却抢先一步踹开了门,手里牵着哭啼啼的石头,大着嗓门:“好你个沈南微啊,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成日里不着家也就算了,还挑唆小的打架斗狠,你看给我们家石头打的!”
沈南微定睛一看,石头的眼睛肿了,好像被马蜂蛰过,右边腮帮子上好整齐一排牙印,紫里透黑,一看就是沈君弈咬的。
这小子心可真黑啊,不过她喜欢!
看样子石头比沈君弈伤得重一些,沈南微心里平衡了。
柳二婶子咄咄逼人,手指头戳在沈南微鼻尖:“我们家石头的医药费,你得赔!”
“赔可以,不过我能赔,你也得有命花才行。”
“你什么意思!”
“你家石头进我家抢东西,这算入室抢劫吧?我家君弈这叫正当防卫你懂吗?便是把你当场打死,都算你罪有应得!
你既然来跟我算账,那不妨我也来跟你算算账,你儿小小年纪便入室抢劫,是你教的,还是他父亲教的?
那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就得去军营好生问问将军,是不是将军给的特权,将士们到底是来戍边卫国的,还是来仗势欺人的。”
这话可算是一刀扎进柳二婶子的心窝。
沈南微问周余温要钱两人对簿公堂的时候,柳二婶子也在看热闹的人之列,她知道沈南微伶牙俐齿。
但是她不怕告官,她男人可是百夫长,她怕什么!
可没想到沈南微这次不按套路出牌,这事要是闹到军营去可就完了。
之前听男人提过一嘴,说最近战事吃紧,大将军时不时就会派人下来巡查。
想到这儿,柳二婶子的气势矮了半截:“你……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家石头进你们家门抢的,说不准就是两个孩子玩闹打的!”
沈南微一笑,蹲下身对肿成猪头的石头说:“哎呀小石头,你被打得可真惨,你比我们家君弈小一岁,怎么还能被追着打呢?”
小石头瞬间不服气:“谁被追着打了!要打也是我先打,谁让他吃好吃的不给我!”
柳二婶子面色铁青,狠狠敲儿子的头:“丢人现眼的东西,走!”
“这就走了?你的账算完了,我的账还没算完呢。
你们家石头欺负我们家孩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孩子爹娘不在身边,可我这个小姨也不是个死的,他入室抢劫被打成这样是他活该,我们家君弈被打成这样,医药费呢?赔来!”
“你这人怎么得理不饶人!”柳二婶子气急,“孩子们之间玩闹,也要斤斤计较?”
“哦,你们家孩子受伤了就气势汹汹来找我要医药费,我们家孩子受伤了就是玩闹,不如我也同你玩闹一番,你看如何?”说着,沈南微撸胳膊挽袖子欲要上前抓住柳二婶子。
吓得柳二婶子匆忙掏出小荷包,扔下几文碎银:“疯了疯了,一家子都是疯子!”
沈南微满意地掂量掂量荷包,回身塞给沈君弈。
“喏,这钱你收好。不管你要去哪里,都需要路费,等你存够了,想去哪就去哪,不要再带着妹妹住坟洞了。”
沈君弈有些茫然。
他绝对是闯祸了的,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那时候沈南微是怎么说的来的?
她说他不要再惹麻烦,否则就把他们兄妹都丢出去。
是以他习惯了一个人解决,一个人挨打,受了伤隐藏好,不让沈南微看到。
沈南微已经去隔壁李嫂子家借了些跌打损伤药,坐在门槛上匀了药,伸手招呼他:“愣着干什么,过来,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