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的手死死的握住这封所谓的钱老太爷的密信,脸上的表情从平静转换成震惊,再转换成疑惑,久久不语。
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问道:“为什么这么做?”蒋瓛的面色没有任何改变,反问道:“殿下所问的是哪件事?”
朱雄英晃了晃手中的密信,语气有些发冷,质问道:“你以为凭借这一封密信,就能坐实吕本和钱用壬的罪名?往来的账册从哪里来?平日里来往的书信你又从哪里找?”
蒋瓛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朱雄英的眼睛,语气平缓的道:“殿下,您还是不了解锦衣卫啊?锦衣卫想要什么样的证据找不到?哪怕是没有,只要锦衣卫想要它有,它就一定有。”
朱雄英只觉得心底发寒,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锦衣卫为什么恶名昭着,为什么京都百官提到锦衣卫会如此胆寒。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打过多次交道的锦衣卫指挥使,竟然觉得如此陌生。
“蒋指挥使,本王想问你一句,钱府上千条人命在你的眼里算是什么?我大明的律法在你的眼中又算是什么?我大明有哪一条律法规定。锦衣卫可以屠人满门?!”
蒋瓛的表情依然平静,声音低沉的回复道:“殿下,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大明的律法可以约束任何人,却唯独约束不了陛下。”
朱雄英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仿佛被冻结了一般,一动不动。
良久之后。
他的手臂才缓缓垂下,无力的问道:“这是皇爷爷的意思?”
蒋瓛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像是自言自语道:“锦衣卫从来不会擅自行动,从这三千锦衣卫踏出京城的那一刻开始,钱家的结局就已经注定,陛下还有一句话,要送给殿下。”
朱雄英抬起头,此刻的他双目已经没有了光芒,失神落魄的问道:“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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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朱雄英呢喃的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见到这样子的朱雄英,蒋瓛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但是他也明白,这是眼前的少年想要成长必须经历的一关。
这一关只能他自己承受,所以他默默的退出了房间,还将房门合上。
正好遇到了来请示的景清与寇淮安二人。
“哎,蒋大人,殿下在吗?我们正好有些事情要请示。”
蒋瓛伸手拦住二人,语气冷冰冰的道:“二位大人,殿下想要自己静一静,您二位都有自己的差事要忙,就先别打扰殿下了吧,殿下说了,一应事务不用请示,您二位酌情办理即可。”
虽然两人感到很奇怪,但是蒋瓛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他们也没多想,就离开茶楼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
如今的钱塘县一团乱麻,五千禁军封城,蒋瓛三千锦衣卫全城搜索。
景清在处理钱府起火一案的后续事宜。
寇淮安现在更是吃住都在县衙,认真的翻阅着过往卷宗,只要是有一点模糊不清的案卷统统重新审理,忙的连口水都喝不上。
最清闲的反倒成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朱雄英。
就连蒋瓛也没想到,朱雄英将自己关进房间里,一关就是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