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殇的表情变得很阴沉,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很久都没说话。
我被他瞳仁里的寒意搅得心惊肉跳,试探地问道:“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劲吗?”
傅言殇不答反问:“四年前,你也对我唱过这首歌,不记得了?”
我懵了一下,认真回想了好几秒,还真想不起有这么一回事。
“没有吧?四年前,我们几乎没有好好的相处过,我哪有机会对你唱歌?”
傅言殇的眉头皱得更深,沉沉道:“那天你刚检出怀了孩子,你小心翼翼地告诉我,你怀孕了。可那时我根本不允许自己对你有感情,便毫不顾忌的蹂躏你的身体。”
“到了半夜,你突然发高烧,下半身都是血,迷迷糊糊的就对我唱了这首歌,还说,你爱我……”
他蓦地攥紧手指,似乎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可我听到这里,已经记起来了。
那晚布拉格狂风暴雨,医生没办法开车赶过来,那种天气,别说开车了,就连出门都是问题。
我整个人都烧得浑浑沌沌的,下半身还疼得厉害,傅言殇就像疯了一样,抱着我直奔医院。
我那时可能差不多烧到神志不清了,竟然扯着嗓子对他唱:“街头那一对和我们好像,这城市华灯初上,多两个人悲剧散场,放开拥抱就各奔一方……”
他咬牙切齿地问我:“什么歌?”
我咧嘴冲他笑,“《如果爱下去》……傅言殇,我好爱你,我们能不能爱下去啊?”
他没有回答,我以为他是觉得我这个问题太无聊、太可笑,如今回头去看,也许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
可惜我那时太年轻,等不到傅言殇的回答,就赌气般地说:“我们会像这首歌的歌词一样,天各一方,各自孤单流浪!”
我一寸寸抚平他蹙成‘川’字的眉头,“你傻不傻,赌气话不能当真,现在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傅言殇的脸色仍然阴沉得骇人,“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听到你唱这首歌,我心里突然滋生出一种恐慌感。那种感觉,和四年前的雨夜一样,总觉得我们会各自孤单流浪。”
“后来,我们就真的各自孤单流浪了,直到在精神病院相遇。”
“怎么说呢,秦歌,我很厌恶这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感,大概,是我太害怕失去你了吧。”
他的话一句比一句低沉,说到最后,似乎没了喝汤的心情,点燃烟狠吸了几口。
我心头一抖。
这是傅言殇第一次,在我面前彻底展露他的恐慌与害怕。
“一首歌而已,别想太多。”我拥他入怀,让彼此的心跳声交缠在一起,“我们不会分开的,永远都不会。”
傅言殇捧着我的脸,指腹一下紧接着一下摩挲我的轮廓,像是恨不得把我牢牢嵌入他掌心的纹络里,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明明知道歌词不代表什么,可就是没出息的被他感染了情绪,心里开始惴惴的,很不安。
之后我们谁都没了说话的心情,默默的把饭菜煮好,就去了医院。
踏进病房的时候,洛洛刚好从昏睡中醒过来。
保育员不知道是不是有事外出了,反正室内就只有洛洛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