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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开门声。
俱乐部的门都用皮革包裹着,声音不大,但有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混在乐音中,格外刺耳。
推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还是学生的女孩,亚洲面孔,气质楚楚可怜,发现房间里有人后,下意识深深地鞠了一躬:“打扰您了,不好意思!”
日语单词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在做了特殊回声效果的房间里飘来飘去,女孩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直接没了血色,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咬着牙,用半生不熟的奇异腔调把话换成英语:“对不起,我不,呃,我不是特意,嗯,不是,那个……”
中原中也:“……”
他无奈地站起身,用日语问她:“你是不太擅长英语吗?”
女孩如释重负,含着眼泪点头。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中原中也皱了皱眉,“你是来找人的吗?”
女孩点头的力度更坚定了。
“你来找谁?侍者们没有带你去吗?”中原中也问。
“他们听不懂日语,我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女孩怯懦地说,“我好害怕,然后就跑掉了。”
中原中也:“……”
听上去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这家俱乐部是要会员才能进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中原中也终于想到了最奇怪的一点。
女孩连忙把自己身后背着的包拿到身前,手在里面掏了掏,拿出一封信:“他们看到这封信就让我进来了。”
那封信上印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黑蜥蜴。
“我和妹妹一起住在名古屋,从一个月前就发现有个男人一直尾随我,我报了警,但是警察也抓不到人,反而是收到了这封信,附在信上的还有一张纸条,说如果不亲自把信送到美国就杀了我们。”女孩哭唧唧地说,“我卖掉了家里的好多东西,还以个人的名义接了贷款,才通过□□那边买到了入境签证和到洛杉矶的机票。”
这经历听着实在惨,又透着让人不知道怎么说的奇怪勇气。
中原中也挠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是觉得不能看着这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孤零零地走上未知的道路。
反正他在洛杉矶闲着也是闲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中原中也问。
“Higuchiichiyo。”女孩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汉字,“樋口一叶。”
有了毫无语言障碍、能顺利沟通的人后,樋口一叶明显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镇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