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也是他期盼的,不是吗?”莫里亚克说,“如果他死了,不会有任何人受到损失;如果他要翻案,巴黎又会陷入没有尽头没有边际的动荡。”
兰波深深地望了他们一眼,站起身:“保罗,我们走吧。”
他没有给出任何许诺。
夏天的巴黎有着让人厌恶的酷热。
在蒙马特高地别墅的地下室里,兰波翻出了当年的手记。
他盯着那本手记,仿佛看到了雨天深夜就着昏暗台灯写作的少年情报员。
【直到两小时以前,我都还在反政府势力“五月风暴”的秘密地窖里。一切都结束了。结果非常好。以那些大人物的角度看来……】
读到这行,兰波身体颤抖着,宛如在酷暑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一般。
他放下手记,缓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收敛神色,表情平静地走出地下室。
在书房里,他找到了魏尔伦。
魏尔伦在翻中原中也的作文集——弟弟写的哲学作文被他珍重地装帧保存着,原意是记录弟弟的成长瞬间。
然而,一想到弟弟的哲学老师的真正身份,魏尔伦此刻心头弥漫着冰冷的杀意。
读着那些标榜人之自由的语句,魏尔伦却只能感受到背后扭曲的深切虚无,令他作呕。
兰波在此时握住魏尔伦的手:“亲友。”
他们对视一眼,不需要太多言语,已经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感情上的事暂且放一边,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对“五月风暴”恨之入骨的一对搭档,跌跌撞撞九死一生地从战争里走来,最美好的少年时光都蒙着无法去除的阴霾。
如今,他们正逐渐踏入DGSS的核心。
谁还会甘心做被摆弄隐瞒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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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嫂:本来没想救Mimic的,现在逆反了。
注:
Mimic相关的剧情私设,参考的是介绍战后法国文学界局势的《未竟的往昔》一书:“一个出版界肃清委员会成立了,由萨特代表全国作家委员会坐镇。”“当时的状况就是,知识分子圈中所有最坚定的、最有发言权的也是最偏激的那些人大权在握。”“某些时候,肃清成了个人借机报复的工具。阿拉贡有意无意地想要在《法国文学》的文章中抹黑安德烈·纪德,为了报复其十年前发表的影响巨大的《访苏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