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喜悦、悲伤,也没有冷漠、憎恨,所有情绪尽数消失,只剩她这个存在仍在世上。
她不再绝望,也不再抱有希望。
直直看着那片虚无许久,他最后放弃一般吐了口气,松了松领带,伸手跟她讨了另一瓶啤酒,然后坐在她旁边。
“我到现在还会想,是不是应该在看见那个家伙的第一眼就把他解决了。”
哪怕这样会让他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
“这样也就没有后续那一团糟的事了。”平子闷了一口啤酒。
这样一来,他的伙伴们都不会出事、尸魂界现在不会有那么大损失……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人生真操蛋。”他最后做了总结。
他的失误带来的伤害已经造成了。
茜羽闻言也低头笑出来,甚至仿效了他的粗话“是啊,人生真操蛋。”
可随后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手指摩挲着手上冰凉的铝罐,指甲嗑出些微声响“可无论怎么样都是自己的人生。”
所以无论怎么操蛋也得忍着。
茜羽这时忽然感觉头上被人用手压上,他还揉乱她的头发。
“妳是个女孩子,有事就跟朋友们说一说,不会要了其他人的命。”
平子空着的另一手举着啤酒喝了口。
……可不是每一件事情说出来就都能有方法解决啊,与其平添你们的纠结与难过,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你们知道。
茜羽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倒是顺着他的意,把自己往事娓娓道来。
“我有个哥哥,他平时都不太喜欢说话,有事情也只用眼神传达。”
话一出口,就无法压下来了“他喜欢白色,但偏偏在世人眼里他都该是黑色的,他曾经小小抱怨过。”
“因为不常说话,所以每次开口第一句都会破音,唱歌也总是不在调上,但我想睡的时候,他还是会试着给我唱摇篮曲,像其他兄姐一样摸摸我的头发,哪怕力道像是要把我头皮扯下来一样。”
他所给的关爱笨拙却真实。
“我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是那样的下场。”
她无意识收拢五指压扁铝罐,哪怕酒液都溢出淌满整只手都不在意。
平子以为她指的是哥哥的死亡,于是默不吭声,只是拍抚着她的头发。
茜羽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情“失态了,抱歉。”
她让火焰吞噬铝罐,烧去酒精的痕迹,拿起书本站起身,面上挂回温婉。
她也拍了拍平子头顶“你也是,有事也能说出来,会轻松些。”
焰火自她脚踝处升起,烧去她做出的现世打扮,而火中的少女仍然在对他微笑。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她收回了手,声音轻柔逸散在夜晚中。
“辛苦了。”
晚风拂过之际,她也消失在屋顶上,留下平子一人独坐,手抱持着伸向她的姿势。
“……果然,还是那个呆子。”
他拿起手上啤酒一饮而尽,最后到了楼下扔进垃圾桶。
——这个世界究竟是她心爱的孩子,还是她憎恨的仇人,她还是一样没能明白。只是她仍会因他们展现出的美好品德而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