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与医学有关的名人,杜枫更是如数家珍。
“看到那个小伙子了吗?就是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前不久刚刚获得拉斯克医学奖的提名,你猜他多大了?才刚刚二十六岁,一个非常有天赋的年轻人……”
顺着杜枫的指点,叶姿东张西望,一时间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不得不说,部队里汇集着无数的优秀人才,更可贵的是,他们默默无闻地奉献着付出着,完全无愧于最可爱的人的称号。
说了一会儿,杜枫有些口干舌燥,叶姿适时地递上一瓶已经拧开盖的矿泉水。
“妈,您先歇会儿吧。”
看着她把自己刚刚递过去的矿泉水给了杜枫,元野没说话,又拧开了一瓶,放在叶姿手里。
无需语言沟通,两人的默契无比自然。
看到他们俩的小动作,杜枫微微地笑了。
“演出还要一会儿才开始呢,小野,你带盼盼到处转转,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大礼堂……”
她也是过来人,总不能让年轻人一直陪着自己这个老太婆坐着,实在是太无聊了。
看着元野和叶姿起身离去,她的眸色渐渐黯淡了下去。
其实这不是叶姿第一次来大礼堂了,只不过上一次,还是她失踪之前的事。
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人生三分之一的时光,也是她生命里最好的时光,已经永远消失了,再也不能回头。
很快,她就从这种低落的心情中振奋起来,不管以前发生过多么痛苦的事情,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女儿已经回到了自己身边,还这么乖巧这么懂事,更不用说还有了一个称心如意的未来女婿,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出神地想着,直到身边多了一个苗条的身影,她才回过神来。
“伯母,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呀?”
一袭宝蓝色的齐膝礼服裙,样式有些保守却并不过时,简洁明快的线条,衬托得她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优雅与成熟,精心打理过的披肩发微微卷曲着,又给她添了几分年轻人才有的活力,钟雪宜的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向她礼貌地打着招呼。
杜枫淡淡地笑了笑,神色间既不亲热又不过分冷淡:“是钟小姐啊,你好。”
钟家跟元家很熟,和叶家的关系也不错,不过杜枫和钟雪宜的关系并不算亲近,顶多只算是普通的熟人而已。
这里固然有杜枫性情淡漠的原因,而且钟雪宜在英国留学那么多年,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简单的小女孩,更何况这么多年来,钟雪宜的讨好重心一直在顾以秋那边,和杜枫的关系属于不远也不近。
所以,对于钟雪宜的主动示好,杜枫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情。
或许是知道她性子冷淡,钟雪宜不以为意,脸上的笑容反而越发多了。
“伯母,您别这么客气,叫我雪宜就好了。”一边笑着,她的视线随意地落在了摆在桌子上的那一丛迎春花上,神情很轻松地闲话着,“您最近气色很不错啊,身体还好吧?”
她这么主动,杜枫也不好一个冷脸给人家,轻轻点了点头:“还好,多谢关心。”
“那就好。”钟雪宜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可是那过分的关心,却不自觉地透露出其中的虚伪,尤其是她接下来的话,几乎是立刻让杜枫警惕了起来,“你身体健康就好,我还担心您会因为身体的原因提前退休呢,这样就不会影响您的工作了……”
杜枫早就流露过想要退休的意思,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退休的事情却一拖再拖,到现在也没有确定下来。
即使是上次出了严重的车祸,她也没有退休,反而在身体康复以后就立即投入了工作。
这其中的原因,连叶姿也没有注意过。
飞快地瞟了钟雪宜一眼,杜枫却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出一丝异常的神色,似乎她的确只是在拉家常。
尽管如此,杜枫依然没有完全放心。
斟酌了片刻,她轻声开了口:“我之前身体的确是有些问题,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至于工作的事,现在我也不是很忙,所以还好吧。”
她的话模棱两可,似乎在刻意忽略着什么重点,却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钟雪宜伸出白皙的手,轻轻碰了碰迎春花的花瓣,跟她手腕上的紫金手链的映衬下,娇黄色的花蕊似乎瞬间黯淡了下去。
“您最近不忙吗?前几天我正好去总医院,想找您说说话,值班医生却说您不在。”
看着她闲适的态度,杜枫却越发觉得她的轻松自在很是刺眼,就像是那朵嫩生生的迎春花,花丛底下却悄悄地探出一把冰冷的尖刺。tqR1
“前阵子我正好去外地开会了。”淡淡地说了一句,杜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这个话题,“你怎么去总医院了?生病了?”
看似关心的提问,实际上却带着隐隐的试探,她和钟雪宜的关系并不算好,怎么钟雪宜去了总医院,却偏偏要去找她?
还是说,钟雪宜要找她是为了其他的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