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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天抿紧了嘴唇,微微叹了口气,“知道了。”
把周南和人群劝退,陆淮天疲惫的转身牵着顾燃进了病房。
床头柜上,一个不锈钢保温壶格外抢眼。
旁边还放了一个铝制饭盒,打开一看,满满的一盒香油鸡丝拌小青菜,绣花的小布包里,还放着六七个猪肉酸菜馅儿的大包子。
个个儿拳头大小。
顾燃上前拧开保温壶,里面是尚且温热的鸡汤。
油花被仔细的撇了出去了,透着浓浓的沁香。
只一眼,顾燃就认出了顾芳华的手艺。
“是我爸。”顾燃喃喃。
从窗台上的烟蒂和地上的烟灰数量看来,顾芳华应该是在这间病房里等了很久,他有没有撞见陆长枫无从知晓,但无法忽视的颓丧,却在细节里原形毕露。
顾燃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除了周南的未接来电和周明远的无聊信息以外,再无其他。
这就奇怪了。
既然来了,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况且一直等不到他俩回来,又为什么没有给自己打个电话问一声,反而放下东西就直接走了呢?
这完全不像顾芳华的行事作风和点火就着的暴躁性格。
难道他已经知道什么了?
知道了更不可能如此淡定……
难不成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这也太特么宁静了吧。
顾燃有点乱。
大脑突然就闪现出一个不成形的画面。
一整个下午,两个冷脸老父亲同时在病房里正襟危坐,然后在满室的缭绕烟雾间,相对无言,抑或是,剑拔弩张……
那场景,想想就窒息。
“不会吧……”顾燃开始神游。
“什么不会吧?”陆淮天抱起保温桶捧在胸前,干涸的冷汗使他打了个寒颤。
顾燃上前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又麻利的给他换了套干爽的。
“陆淮天,我有点慌。”顾燃抱着陆淮天的衣服有些怅然,“你说,我爸会不会已经知道……”
“顾燃。”
“啊?”
陆淮天拿起勺子淡定的舀了一勺汤,“明天带你去置办年货,后天除夕,咱们回槐柳胡同过年。”
顾燃:“什么?”
“我说……”陆淮天举起保温桶,仰面灌了一大口,随后舌尖舔舐干净嘴角溢出的香味,笑着道:“今年除夕夜,咱们一家人,一起过。”
顾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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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这天,顾芳华果然一个电话都没给顾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