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旁边的无名缇骑绣春刀探出了鞘。
这九名无名缇骑,可是谁都不管不顾,只要威胁到了皇帝的安全,那就会出刀。
朱祁钰也戳了戳朱见深红彤彤的脸蛋说道:“嗯,叔叔好。你最近吃的好不好啊?”
朱祁钰一只手端着朱见深,另外一只手摆了摆,示意缇骑退后,三岁的小孩子,不用这么紧张。
“不好。”朱见深嘴都撅了起来,抓着朱祁钰的衣领说道:“我要吃肉肉!母亲不让吃。”
庶子在大明叫庶孽,就是偏房出的孽障的意思。
母亲这个称呼,是一个非常正式的称呼,朱见深嘴里指的是钱氏。
朱见深亲生母亲是周贵妃,而不是钱氏。
朱祁钰看了一眼钱氏,眉头皱了一下。
“孩子还是多吃点肉食的好,是有人克扣南宫的一应供需了吗?”朱祁钰转过头来说道,语气里有些森严。
宫里有些宦官们,做事极其势利眼。
朱叫门北狩,宫宦很有可能,欺负这对儿孤儿寡母。
这种事在大明并不少见,比如唐王朱聿键,就被墩锁法锁了整整九年。
墩锁法就是一个箱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和手臂,吃喝拉撒都在这箱子里。
“没有,没有。”钱氏赶忙说道:“是深儿这几天有些肚胀,就没敢让他吃。”
朱祁钰看钱氏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愿意多说,继续追问道:“太医看过了吗?”
“回陛下的话,还没有。”钱氏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汗。
难不成…陛下要毒杀深儿吗?
朱祁钰将朱见深放下,从袖子里掏了掏,摸出了一把饴糖,笑呵呵的塞过去说道:“不能多吃,吃多了会长蛀牙,听到了吗?”
朱见深刚被放下,他就一溜烟的跑到了钱氏的身后,眼睛滴流滴流的转着,打量着朱祁钰这个叔叔。
朱见深毕竟是小孩子,还是怯生生的接过了饴糖,立刻喜笑颜开,脸上晕开了笑容。
“嗯!母亲,糖!给你糖!”
他这一把,有五六个糖纸包好的饴糖,他只留下了一个,其他递给了钱氏。
“叔叔吃。”朱见深将最后一个饴糖,递给了朱祁钰,虽然真的舍不得。
朱祁钰倒是没拿,抢小孩子糖果这事儿,多少有点没品。
他笑着说道:“叔叔不吃,你自己吃吧,你为什么给叔叔啊?”
朱见深又躲到了钱氏的身后,说道:“叔叔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那个!”
长句,显然是钱氏终日念叨,专门教给孩子的话。
朱祁钰站直了身子,打量了下钱氏,这眼睛还是有些红肿,不过随着使者出京,她也有了希望。
但是这个希望,终究不会有实现的那一天了。
“回头让陆子才去给深儿看看。”朱祁钰负手而立,示意钱氏可以带着朱见深离开了。
朱祁钰看着钱氏的背影叹了口气,那几枚饴糖,就攥在钱氏的手里,攥的很紧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