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慈垂着头,微微捏紧拳,不想暴露自己的紧张。
下一刻,知慈突然听见了杀猪般的哀嚎。
她被吓了一跳,抬头便见前方一人浑身是血、身上没一块好皮,躺在地上被人拖行着往外走。而那人所经之处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
知慈看得有些心惊,问门房道,“这人是怎么了?”
门房还没回答,旁边一个十五六岁少年便接过话来。
“他啊,他是我师兄之前的属下,因为不老实被我师兄革职了,结果这人怀恨在心,想了些下作招数害我师兄,被师兄抓了现行。”
知慈疑惑,“你师兄?”
“就是赵晏然,我是他上清山的同门小师弟。”那少年笑嘻嘻自我介绍。
随即他扭头冲拖行着犯人的侍卫道,“老孙,你直接把高飞绑去送给张统领,我就不去了。我要留下和这位姑娘说话。”
说完他又转回了头,对知慈道,“我师兄记仇得很,谁要想害他,他一定变本加厉报复回去。等会高明被送去张统领那,保管他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小师弟明明说的是方才高飞的犯人,但知慈却莫名打了一个寒噤,“……可这不算滥用私刑吗?”
小师弟道,“放心吧,深究起来高飞不占理的。”
知慈下意识握紧手中的糕点盒,忍不住联想到自己。如果被赵晏然发现自己也要害她,他是会顾念和自己的情分,还是对自己也施以酷刑?
她瞥了一眼身后陪同自己的轻鸿,轻鸿向她投来安慰的神色。
知慈心中一激,清明过来:她只剩三个月寿命,不给赵晏然下毒,自己就会死。所以她别无选择。
想通这点,知慈心中终于镇定下来。
她开始同小师弟攀谈,“你给你师兄办事,那你现在算他属下?”
小师弟摇头,“我是掌门派来提前踩点筹备大阅礼的,才不是师兄的下属。不过师兄招待我在将军府落脚,闲来无事时,我会帮他打打下手,比如杀个人放个火之类。”
原来上清派在谢国战争期间一直保持绝对中立。如今战事已定,谢国大获全胜,观望良久的上清派终于重新派出弟子驻京,并为参加朝廷即将举办的大阅礼做准备。
小师弟说话期间,一直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望着知慈;话音落下后,他依旧眼睛眨也不眨盯着知慈的脸。
知慈被他看得受不了,道,“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被知慈点出,小师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索性直接道,“那个,我能问问吗,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没的?”
知慈一愣。
“你怎么知道我脸上曾经有过疤?我们认识吗?”
小师弟道,“你不认识我,但我对你印象可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