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栾低头看了看在冰面上昏睡不醒的女子,并不比她明艳到汪洋大海那么夸张,却每次当他提起她的时候,眼里有霓虹闪过。
今儿,总算是见着了。
跟想象中,有点不一样。
似乎,少了点平日里的酸溜溜,却多出了自己那该死的走到哪儿同情到哪儿的保护欲望。
“她,怎么办?”
很明显,苏倾栾的语气透露给凌渊一个信息——现在的她,带不走两个人。
凌渊岂非不知道苏倾栾并不是在推脱,但,他早已有打算。
“你应该问,凌渊,你怎么办?”
凌渊捂着胸口坐在了冰面上,强撑的气息,竟然还能够他跟苏倾栾开个玩笑,也实属不易。
“你的意思是——我带她走,你留下?”
苏倾栾的剑眉挑了挑,还真是情深义重,不怕我半路掐死她吗?
凌渊望了望结界破开的一道口子,已然在渐渐愈合,想必,天阶阶品的巫师,也非是浪得虚名。
既然只能带走一个,那么,毫无疑问,他留下。
“正好我也重,你提着,也怪费劲,一会儿又要说我耽搁你的事儿。这不是挺好,给你挑个轻便点的。”
凌渊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玩世不恭,就好像你不按照他说的做你还理亏了似的。
认识这么多年,他是她唯一搞不定的人。
无论是话语权,还是感情方面,她,苏倾栾,向来不占优势。
“你就那么确定我不会一把敲晕了你,把她扔在这儿?”
苏倾栾昂起了头,语气不轻不重。
事实上,她,确实很想这么做。
望着开始不见光亮的裂缝,凌渊叹了口气,低声地说道:“拜托了,倾栾。”
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从来都是光芒万丈,即使是千疮百孔被她撞见的时候,也是倔强得如同雪地里的雄狮,从来不懂得什么叫“拜托”。
而,今天,他竟然对她低三下四地说了这两个字。
为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而且,是打算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是不是傻?
苏倾栾闭上了眼,剑眉之下,丹凤的睫毛勾勒出无奈的妥协,却久久没有再睁开,只是近乎顺从地应了一句:“好。”
凌渊终将吁了一口气,放下了全身的紧绷。
只要苏倾栾答应了,她就一定能做到。
从来,没有食言过。
而他,也应当放心了。
就在凌渊放下了心中的石头闭上眼准备尘归混沌之时,苏倾栾的睫毛动了动,目光带着凄楚和坚决凌厉地而出!
还未等凌渊来得及防备之时,苏倾栾的身影便已经欺身近了身前,反手一记便敲落在他的脑后!
力度拿捏的刚好,恰好是能让凌渊晕厥过去的力道。
“你……”
凌渊难以置信地想要开口,却,身子不由自主地滑落在了苏倾栾垫着的手心。
“对不起。我食言了。因为,我好像做不到。”
一滴泪,滑落,在凌渊晕厥过去的脸颊,溅开成花,一片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