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些许凉意的夜风徐徐吹起时,宫门已然亮起了万盏灯火,宫远徵提着一盏铜灯推开徵宫的大门,穿过院中长长的石板路。将要踏进前厅时有婢女上前来回话,“徵公子,纪姑娘在院子里坐了一个下午,要不您还是过去看看吧。”
“她这又是怎么了。”宫远徵眉头一皱,将铜灯顺手递到婢女手上,“天今天有没有见过什么人,下午有谁来过?”
婢女低头应话,“雾姬夫人来了一趟,说是来见一见纪姑娘。”
宫远徵:“她来干什么,徵宫的事情何时轮到她来管。”
虽说雾姬夫人是老执刃的侧室,但到底只是羽宫的人,而非整个宫门的女主人。这些年她几乎是从没有离开过羽宫,更别说到徵宫这儿来了,今儿倒是稀奇,偏生走了这一遭。
婢女生怕他会生气,小心翼翼的解释,“雾姬夫人说……听闻待公子成年后便会迎娶纪姑娘,她作为长辈应该来教导纪姑娘如何做新妇,如何照顾郎婿。夫人这般说,婢子们也不好阻拦,只能让她进来了。”
“我什么时候迎娶新娘,娶谁,用不着她来过问,还真把自己当成宫门的女主人了。”宫远徵不屑的嘲讽,“不过是老执刃的侧室罢了,她也配!”
这些话婢女们倒是不敢接了,只能低着头等吩咐,“你们让厨房做些她爱吃的,一会我带她过来。”
天色已然暗沉了下来,但院子里点着灯火,照的还算明亮,宫远徵一眼就看见靠在廊柱上的单薄身影。说来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她的背影了,但总觉得现在的她充满了落寞的孤寂,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纪云舒。”他轻声唤了她的名字,她听到了,身子动了动,回头看他,露出一个微笑,“你回来了。”
“和哥哥商量一些事情,所以回来晚了,晚膳已经备好了,一起过去吧。”说着他要走近一些去牵她的手,纪云舒却是后退了两步,像是在抗拒他的靠近。
宫远徵发现了,也停住了,“发生什么事了?”
纪云舒缓缓开口,“我听说,你已经上报长老院了,待你成年之后会选我做新娘。”
“是说这件事啊。”宫远徵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会问起,原以为还能再瞒上一阵子。虽然这是为了给带她一起出宫门找一个合适且名正言顺的理由,但是在宫远徵的心里,新娘的人选只会是她。
这些话……要怎么跟她说呢……
小少爷从来没有经历过告白这种事情,初次经历也不太能把握要怎么说,犹豫纠结的最后只是点头,“是,我是这么打算的,所以纪云舒……你,你怎么想?”
“我想……你会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趁着事情没有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之前先扼杀,“我和你想的应该不太一样,我这个人既不善良也不单纯,更不会大家闺秀的端庄典雅……”
什么金枝玉叶,名门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善解人意,这些都不是她,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可我也没有想过这些,所以不存在误会。”小少爷隐隐的意识到了什么,是要被拒绝了吗?
他心里在难过,可表面上还是装作开玩笑的样子,“再说了,我也不瞎,刚才那些形容词都跟你没有关系,我早就看出来了。”
纪云舒不明白,“你知道我不好,还是想要娶我吗?”
宫远徵反问回去,“为什么不可以,我想要的是你这个人,而非是娶一个好看的花瓶回来。”
他觉得这里面是有人误会了,只不过不是他,宫远徵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她身前,恼怒的抬手就是一敲,“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喜欢的姑娘应该是个端庄的大家闺秀?”
纪云舒有些委屈的摸了摸被敲的头,声音软软的,“是雾姬夫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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