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佛珠对秦子安是有特别意义的,是他小时候经常受惊,母亲在庙里求来的。
后来四处流浪只有这串佛珠作为母亲唯一遗留的东西戴在身边,不管是白天晚上,即使是洗澡,他也不会摘下。
秦子安迟疑了一下,拿下那串佛珠的确有些不舍。
“我不要,只是想能过度一段时间,等我适应了一个人就还你。要是你实在舍不得,还是算了。”梅眉知道佛珠对他的意义,他不舍,也无可厚非。
不知如果他未婚妻想要,他会不会舍不得,或许在他心里,她依然是没有地位的吧。
这样说完,这样想着,梅眉脸色更显凄楚。
仿若失去了爱人一般,她的神色让秦子安心疼,下意识地摸上她的脸。
这张脸如此熟悉,虽然现在经过了化妆装饰,他好像还是能透过她的妆容看到她本真的样子。
他喜欢看的,仍然是她不化妆的样子,很自然,很淳朴。
不舍得也不忍心她难过,秦子安再次看了看她的脸,轻叹一口气取下那串跟在自己身边二十多年的东西。
他竟然愿意了!看来,我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就为了这分量,我也不能让他就这样在我生命中消失了。
这串佛珠自然能有些趋吉避凶的心理暗示,她这次要,其实更主要的并不是为了辟邪。
一则,在最失落的时候,她想要看看他对自己到底有几分真。
二则,他的女人应该认识这串佛珠吧。
秦子安把佛珠亲手戴上她的手腕,温柔地说:“眉姐,晚上睡觉前就一颗一颗地数它,所有的噩梦都会走的。”
“好!”她微笑着回答。
“还有,看看你的手臂,没有前段时间肉多了,他不陪你吃饭的时候,你自己别将就。”
“嗯。”
他这样的嘱咐让眉姐更加心酸,多像是临别赠言啊。
说这些,就证明以后见他,难了。
“走,我们去吃饭,今天一定要让我请你。”秦子安说。
以往每一次,不管他赚多少钱,眉姐都不肯让他花钱。在眉姐心里,不管这个男人有多厉害了,也永远是她的小情人,小弟弟。
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他的倔强让她心疼。
也还记得那晚,秦子琪从受惊以后第一眼看她,脱口而出了一句。
“妈妈!”也许是她的温柔让小女孩产生依赖的心理了吧,也可能是她想要寻求她的帮助,哄她开心。
那时候她才多大,小女孩儿叫的虽然甜,她却有点虚荣心受损,尤其是这称呼还惹得林齐州笑她。
“我就说你老了,你还不信,看看人家这么大的女孩儿都叫你妈妈了。”
流浪着的秦子琪脏兮兮地就想往她身上靠,嘴里还倔强地说着:“你本来就是妈妈啊。”
秦子安见眉姐面露尴尬之色,忙拉住妹妹,小声呵斥:“别瞎说,我们的妈妈早就到天上去了。”
从那时开始,梅眉就发现,秦子安很懂事,很体贴。
不过彼时她还和林齐州爱的火热,他也还是个小孩子,根本就没往别的地方想。
后来林齐州有了别的女人,她真的失意痛苦了很久。
每次她喝酒买醉,秦子安都默默陪着她。他也不说什么,但是样子很心疼。她喝完酒,他会把她扶回去,有时是背回去。
再后来,他们就开始了这样的关系,已经持续几年了。
梅眉发现他真的牵动了她的神经,让她今天回忆了这么多。
“眉姐,发什么呆,走啊。”他又呼唤道,才把她从陈年往事中拉回到现实。
“子安,你长大了,变成熟了。”他的脸早已褪去了当年的幼稚,现在的阳刚看着让人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