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官路0085被死亡3
汪达旺干脆在原来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看着姚翼德和徐达摩两人像饿狗抢屎那样地扑向那张被自己这具身体原来主人操控着的似乎有灵性的死亡通知书。就连暂时停止尖叫的戴师师都发现了那张半空中飘荡的纸片十分的诡异,可是头脑发热的两人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那张纸片飘的位置实在有点玄。
那张惹人眼球的死亡通知书在距离姚翼德和徐达摩两人的手臂能够够得着的地方大概不到两英尺的上方飘荡着,直到把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实在跑不动的时候才悠悠地回到了悠闲地坐着的汪达旺的手里。而汪达旺却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手上的纸片上,反而一副用心聆听的模样,正专心地听着刚才从门口飘进来的女人悲痛的述说。
这个时候已经暂时停歇下来的戴师师又开始狂叫起来。今天在医院里真是把她给吓傻了,哎,不傻也得傻,碰到这么怪异的事情。如果说汪达旺的死亡通知书是一场不其然的意外,那么之后汪达旺对她说的话又是怎么回事?本来头脑就简单的戴师师发现自己的脑壳都快要想破了也无法解释面前如此可怕的事情。想不清楚又理不清思路的戴师师干脆以狂叫和哀嚎表达自己的内心的恐惧。
被戴师师这么哀嚎着的姚翼德顿时也感到毛骨耸然。他不由得盯着汪达旺手上的那张死亡通知书看了又看,却不敢再次上前抢夺。话说,这徐达摩辞不辞职和他貌似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万一真的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出现的话,他还是自保为妙。这么想着的时候姚翼德干脆就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可是这事关己的徐达摩就没有那么淡定了,他为了自己的饭碗还是英勇地朝坐着的汪达旺猛扑了过去。当然,徐达摩这么勇猛的结果就是直接跟大理石地面来了个亲吻。这下徐达摩在吃痛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异常了。他挣扎着从有些光滑的地面爬了起来,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优哉游哉地盯着他脑壳的汪达旺。
“汪……汪……汪局长,求求你饶了我吧!”这个时候徐达摩眼神再怎么不好,也看得出来自己跟对方的差距还真不是那么一点点。他连忙抓住汪达旺的裤腿,痛哭流涕的表演又再次开始了。
“饶了你?那谁饶了那些死在你手里的冤魂啊?还有你,姚翼德,你这家医院里到底医死了多少人?说吧!今天上午是不是又有一个孕妇大出血死在产床上?”汪达旺的脸色顿时铁青起来,他愤怒地用自己的手指用力地指着站在一边的姚翼德。
“没有啊!这怎么可能呢?现在的技术那么昌明,随时都可以剖腹产,怎么会大出血呢?肯定是产妇本身的问题!汪局长,您可不要听人家乱说啊!这对我们医院来说是很大的影响的!”话题从汪达旺本身转移开来,姚翼德一下子有了不少的底气。他横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跟汪达旺辩白起来。那一脸的不服气大有被人冤枉惨了的意思,那表情真是比窦娥还冤哪!
“没有?那好吧!我们就把这事跟这张死亡通知书一起上报吧!看看卫生局要不要派出一两个调查小组,或者直接向媒体曝光也可以。反正,姚院长你是虱子多了,也不怕痒了。”汪达旺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朝姚翼德扬了扬手中的死亡通知书,赤果果地威胁他。刚才身边的这个女鬼没能把事情的重点说清楚,可是汪达旺却隐隐地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话说,他这阴阳眼也真是够奇怪的,直到现在只能看到几个死得不明不白的鬼魂。或者说他是看到了并没有意识到。反正直到现在他能交流的只有屋内的三只鬼魂而已。
“汪局长,哪能这样呢?这一码归一码,您这事跟那事根本就不是同一性质的事情!您就别瞎掺和了!”姚翼德对于汪达旺现在的举动是十二分的不满,所以脸上浮现的也是一种相当不屑的表情。人家医院的家内事关你一个病人什么事情?就算这家医院每天都在死人,那也是正常的。只要人家家属愿意让自家的人上这家医院来死,就没问题了。
“姚院长的意思就是承认有这么一回事了,对吗?说说吧!我只是一个好奇的市民,打听打听这样的怪事。那个女人送进来的时候还是好好地,从一开始怀孕就在你们这家医院里做的产前检查,可是一上手术台就死了。姚院长,你总得有个说法吧!”汪达旺心里的怒火在姚翼德的一再推脱中慢慢地升腾起来了。他从座位上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大手朝着姚翼德的脑门直戳了过去。从刚才姚翼德和徐达摩两人争着想要抢到那张死亡通知书的时候,汪达旺已经大概听清楚了。人家长期到医院做产检,每一次都给医院赚钱,可是医院却把人家给剖腹产给剖了个大出血出来。这能叫人家心甘情愿地死么?
“产检是产检,可是谁也不知道她的血型那么特殊。rh血型,而且还是阴性的。医院里没有这样血型的存血,到峒珪市血库里调血还没有也是没有。再说了,谁知道她会生着生着就大出血了呢!所以……这也不能光怪医院啊!我们也是不想这样的,对不对?”姚翼德大手一摊,满面憋屈的把自己心中的委屈一口气说了出来。
“难道你们医院做产检的时候没有查过血型吗?难道你们医院碰到这么特殊的血型,什么rh血型,什么阴性之类的血型,你们不用做好准备的吗?难道你们医院就如此草菅人命吗?”不知道为什么汪达旺的火气似乎大得吓人,他那张标准的国字脸因为愤怒而涨红。看着往角落里缩了缩的姚翼德,汪达旺上前一步,手指直接戳着他的脑门怒骂。一个接一个的‘难道’把姚翼德逼问得心惊胆战哑口无言。
“我们也不知道她会大出血啊!再说了,我们在程序上又没有出错。你就是在大声,我也是这么回答的。汪局长,这……这真的不能怪我们院方啊!这件事情不同于您的那件,真的不是我们院方的错啊!”姚翼德虽然心惊胆战,可是口齿还是相当的伶俐的,说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
“不是你们院方的错,难道是人家产妇的错吗?你还好意思说?要不要病人家属向你医院赔礼道歉啊?你这个院长是怎么当的?”汪达旺的火气何止是大,是大得吓人。
连呆坐在角落里面不再尖叫的戴师师也偷偷地抹了把冷汗,她也没有见过如此暴怒的汪达旺,还是因为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而发怒。这样的事情是极为少数的,起码戴师师以她多年汪太太的身份保证。虽然是第一任的汪太太,但是戴师师还是有资格保证的,这样的汪达旺她是从未见过的。
“这……这……我们院方也是有错的,不过……不过……汪局长,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您……跟那个孕妇到底……到底什么关系?”姚翼德今天过得实在是悲催。上午刚刚平息完的一件医疗意外又被汪达旺重新拿出来说道,这让他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看得出今天上午那个老实地道的农民兄弟比较好糊弄,姚翼德在得知产妇大出血死亡之后就当机立断派出了办公室主任以一个十分上帝的好人的身份出现在产妇家属面前,好好安抚了家属一番之后还很为难地替他们向院方申请了医疗费用的减免。不知道‘法律’两个字怎么写的产妇家属虽然悲悲戚戚的,但是对于医院这种‘以人为本’的做法表示了感激之情,抱着刚刚出生就失去母亲的襁褓内的孩子无可奈何地回家去了。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没想到半路却杀出汪达旺这个程咬金来。姚翼德甚至怀疑今天下午汪达旺被送进医院来,还有后来一系列的‘被死亡’这样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是汪达旺联手产妇家属故意整出来的幺蛾子。
这么一想,姚翼德后背再次开始飚冷汗。看来事情真的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起码站在他面前胆敢戳着他鼻梁破口大骂的汪达旺就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我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就一个打抱不平的路人甲!怎么?还不让我打抱不平了?”汪达旺回头指了指那个孕妇站的位置,又回头冲姚翼德大喷口水。
屋内的三只鬼魂都安安静静地看着汪达旺那张暴怒的大脸,似乎都为了这样的汪达旺感到陌生。上官思思默默地扫了一眼被汪达旺逼到墙角的姚翼德,又看了一眼飘在姚翼德身边的汪达旺的鬼魂,尽管没有开口,心里却有了一些莫名的想法。就连刚才还在为自己的事情绞尽脑汁想要抢了汪达旺手里那张死亡通知书的徐达摩也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飘荡在姚翼德身边的汪达旺的灵魂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脑门冷汗直流的姚翼德。
汪达旺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可是这话一到姚翼德的耳朵里就变味了。俗话说欲盖弥彰!汪达旺越是想跟那个产妇撇清关系,姚翼德就越是怀疑两人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按照汪达旺的花名四扬的本性,姚翼德甚至打心底里就质疑那位农民兄弟会不会就是当了一个‘便宜’老爹了。
“看您说的,汪局长,既然那位产妇……家属跟您是……是亲戚,那我们院方也不能不置之不理,对吧?您看,不如就这样吧?我们院方明天就派出专人到病人家属去拜访,并且做出一定的赔偿。您看这样处理怎么样?”姚翼德对汪达旺这种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打抱不平感到不安的同时,也就赶紧拿出态度来,当然,拿出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主动承担了经济赔偿。
“你看怎么样?你觉得赔多少才满意?毕竟,死在手术台上的人是你,你自己说吧?”听到姚翼德这话,汪达旺的怒火才平息了一些。他不由得转过身去问那个一直唯唯诺诺地跟在身后的孕妇,因为他心里也没有底到底要姚翼德赔多少才算合适。
“我……我也不知道。要不……要不,你看着给吧?”真正的受害者在这样的关头却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到底值多少钱。当然,如果生命能够折合成现金的话。
“这……这……汪局长,您可不要吓人啊!您到底跟谁说话呀?”看着汪达旺回头对着一空气问话,姚翼德的脸色顿时比已经死去的产妇还要来得更加惨白。他双腿不由得打着颤,就连话都似乎说不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