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都怪月儿无用,辜负了您临终时的嘱托……
一夜奔波江子笙终于回到了白马寺,看着唤春消瘦的脸颊,江子笙心里很是内疚。
江子笙紧紧地握住唤春的手,真心实意地道:“唤春,谢谢你。”
说实话她一直对唤春都不太信任,觉得她是老夫人派来的眼线,可看她为了扮演自己而日日如同幽禁般呆在白马寺,那些疑虑全都在相见的一刻烟消云散。
唤春摇了摇头,声音哽咽地道:“唤春不辛苦,只要小姐开心快乐,唤春做什么都愿意。”
“傻丫头。”江子笙将她鬓间的碎发细心地拢在脑后。
奶娘欣慰地看着两个小丫头,声音有些暗哑:“小姐风尘仆仆地回来,想必累了吧,奴婢已经打好了热水。”
江子笙点了点头,放开唤春推开了房门。
……
任锦轩白衣胜仙,斜靠在梨花香榻上,手中握着的毛笔轻轻晃荡,浑身散发着慵懒高贵地气息,眉头轻轻蹙着,缓慢而阴冷地吐出三个字:“跟丢了?”
“属下无能。”一个罩着银色面具地男人,半跪在地上,声音战战兢兢。
“说下吧,你是如何跟丢的。”任锦轩慵懒的语气里稍稍透出一丝凝重,追影的本事他是知晓的,若无把握也不会派他出手。
“属下一直跟随江大夫出城,谁知在经过十字路口,突然飘起一阵又一阵的浓雾,待浓雾散去,江大夫便不见了……”
“呵。”任锦轩轻挑薄唇,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这点小事就能把一个大活人跟丢了?”
追影心蓦地一惊,低垂下头接着道:“属下并没有因此放弃,而是接着追踪,谁知……”
“谁知什么?”任锦轩幽幽地问道,将毛笔按在洁白的宣纸上,似乎已经有些不耐。
“谁知城里出现了十数位跟江大夫衣着发型一模一样的人……请世子责罚。”
追影没有再说下去,直接请罪。
说到这里任锦轩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彻底了解,用力地在宣纸上写了个江字,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没想到对江笙感兴趣地还不止他一人,实在是让人意外又惊喜啊。
“是三皇子,还是二皇子呢?”任锦轩喃喃道,将毛笔随意一丢,袖袍一挡便遮住了倾世容颜。
此时若有心人去看那毛笔丢出的痕迹,便会发现那是个狂草的泽字。
……
江子笙沐浴完后便换上了广袖流仙长裙,唤春为她细细地描眉勾唇,不一会镜中便多了个貌美倾城的人儿,三千青丝挽成了一个流云髻,再插上一根芙蓉玉钗,极为清雅。
这些时日她已经习惯了男装,如今繁琐的女装穿着身上,反而觉得别扭了许多。
“美丽就要付出代价。”江子笙调皮地眨了眨眼,“要不是唤春为我梳妆打扮,我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女儿身了,唤春这般心灵手巧,将来的夫君还不得被迷死。”
唤春被小姐调笑,脸蛋红红地,跑到整理床铺的奶娘身边嗔怪道:“奶娘你看,小姐就知道打趣人!”
奶娘无奈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对江子笙道:“你呀就知道说唤春,也不考虑考虑自己,如今都已经及笄还对婚事这般不上心。这次中秋回去,怕是得跟相爷提提才好……”
一听奶娘这调调,江子笙连忙伸手堵住了耳朵。
她现在正是豆蔻年华,在前世这年纪还属于未成年,要她这么早就嫁人,还不等于直接判她死刑。
奶娘看江子笙一副小无赖地样子,哭笑不得。
她们这个小姐哪里都好,就是心思太倔,做了决定的事情,八头蛮牛都拉不回来。
“叩叩叩……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一阵接着一阵传来,江子笙不悦地放下手,心里有些疑惑,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拉开。
一个矮个子粗壮的汉子看到江子笙出来的时候,微微一愣,而后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是大,大小姐?”
江子笙目光凝住,仔细地看着这个男人,眉头深锁,她记忆里没有这号人啊,这男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