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承这辈子从没说过什么动听的话,更别说像“我来保护你”这种甜的发酸的话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脱口而出了,可惜床上那位眼睛已经闭上了。
白瑾缓慢而有节奏的呼吸声传到康承的耳朵里,让康承有种把白瑾从床上拉起来的冲动,但他更想的是让时间回到一炷香之前,然后让那时候的自己闭嘴。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来,于是康承捂着被自己酸到的腮帮子等着床上的白瑾醒过来。
白瑾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屋里亮起的灯光让白瑾问了还坐在床边的康承一句,“我睡了很久?”
康承伸出两个手指,开始胡扯,“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白瑾了然的“哦”了一声,说:“我当你一直坐在这呢。”
这话让康承不大高兴,“我本身就一直坐在这的,怎么还轮到你当不当的?”
白瑾直接过滤掉康承的话,“那现在就不是第二天晚上了。”
这下康承更郁闷了,“难道就没有另一种可能了?例如我一直守在在到了第二天晚上。”
白瑾撇撇嘴,“你当我傻啊?要是第二天晚上,我早饿了,可我现在一点都不饿。”
康承发现他对白瑾永远心疼不过三秒,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让人看了就觉得这人可怜见儿的,可一张嘴,照旧能把人气个半死。
虽说白瑾说过要跟他和好,可那也只是大方向上的和好,至于细节方面……
对此康承只能以“懒得理她”心态来避免一场没有硝烟战争。
白瑾似乎读懂了康承眼里那句“懒得理你”,于是立马闭上眼睛,一副你不理我我也懒得理你的架势。
最后康承败了,天大地大,伤患最大。
而事实只是从“懒得理她”演变为“懒得和她计较”而已。
康承扯了扯白瑾的衣袖,臭着脸说:“别睡了,我有话跟你说。”
白瑾眼睛继续闭着:“没睡,你说你的,我听着呢。”
康承瞪着白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床上那位眼睛照闭,而且大有你不说我就睡了的架势。
康承看着白瑾一脸的沉静如水,瞪出来的刀子似的视线慢慢变软了,变软了的视线线似的围着白瑾绕了几个圈,反倒看得白瑾不好意思睡了。
这下白瑾终于端正了态度,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你说吧,我真的听着呢。”
康承对上白瑾的视线,认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前段时间吃惯了你做的东西,后来弄得我吃别的东西都没什么胃口了……”
白瑾一听康承的话,气得胸口差点重新开始喷血,“我都这个样子了,你不会还让我起来做饭给你吃吧?”
康承说了一半的话被白瑾打断了,立马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瑾,然后有些气急败坏的拔高了声音,“闭嘴!我话还没说完呢!”
白瑾仗着自己是伤号,所以明目张胆的对着康承翻了个白眼,只是身上没什么力气,这个白眼翻的可谓是似有似无,翻完之后才没好气的说:“你继续。”
康承咳嗽了一声,“出去狩猎这几天,也没吃什么东西,身上没什么力气,这么多天了,就打回来一只狐狸,在父皇面前都快抬不起头来了……”
“所以你这是来我这找安慰来了?对不起,安慰人不是我的强项,我的强项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你给我闭嘴!”康承气得脸都红了,“我话没说完,不许你开口!”
白瑾也急了,“那麻烦你能不能说完了通知一下,这话说得跟大喘气似的,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是大喘气,什么时候是真的说完了?”
“你只管闭嘴就好了!”
白瑾见康承脸被气得更红了,立马老实的闭了嘴。
康承转过身,背对着白瑾深深的吸了口气,等把气喘匀了才转过来说:“齐辛去狩猎场找到我的时候,我因为身体不舒服,跟着他回来的话也只会在路上耽误他时间,所以就没跟着他回来,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白瑾这会儿功夫眼皮又开始打仗了,她听着康承的话好像说完了,就迷迷糊糊的回了句“懂了。”
康承之前脸红,一部分是被白瑾气得,另一部分是臊的。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解释这种事情,好像不解释一下,自己就亏欠了什么似的。
等解释完了,康承如释重负的说:“明白就好。”然后快步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