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承的话,直接让白瑾从一个噩梦进入到了另一个噩梦。
白瑾低下头,脑子快速的转动的,想着自己到底哪步走错了,才会让康承怀疑到她的身上,如果只是怀疑的话,她要怎么应付过去,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打死都不能承认。
可康承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
康承抓住白瑾的胳膊,红着眼睛问白瑾:“我问你话呢!丞相是不是你杀的?”
白瑾被康承问的太阳穴直跳,她以为在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自己足以应对很多事情了,可如今康承一个怀疑的眼神,竟然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低着头,魔怔了似的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不能承认不能承认,承认了你就完了。
她不停的说不停的说,而她确实也没承认。
可康承并不会因为她不承认就放过她。
康承腾出了一只手,掰起白瑾的下巴让白瑾看着他的眼睛,下了最后通牒:“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杀的!”
白瑾强迫自己对上康承的视线,摇着头说:“不是。”
康承听了,忽然觉得很无力,他把白瑾推回床上,再开口声音都变了调,“你还敢说不是!刚刚你说梦话的时候已经说了人是你杀的!你现在说不是!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也说了我是说梦话了!梦里的事情怎么能当真!那个丞相明明是生病死的!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
白瑾一说完,屋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康承觉得对白瑾挺失望的,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白瑾竟然仍然不承认。
只不过白瑾不承认,他有的是办法让白瑾承认,只是他暂时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严刑逼供而已。
白瑾见康承的眼神似乎能吃人,刚刚因为愤怒直起的身子慢慢的弯了下去,她戒备的看着慢慢靠近她的康承问:“你…你想干什……”
还不待她问完,康承的手已经卡在了白瑾的脖子上。
白瑾想出手反抗,可她手脚上的功夫都是康承教的,刚伸出去的手没两下就被康承单手制住了。
白瑾被迫昂起的头正好对上康承的脸,她看着康承慢慢染上杀意的眼睛,自嘲的想:又是这样,每次怒了气了,就把我的生命当成发泄对象,一次又一次的,不把我的命当回事。
我会去杀人,也全部都是你们逼的!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心跳的声音似乎在变慢,只是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大的似乎随时能震破白瑾的耳膜。
在白瑾想将内力全部激发出来跟康承来个两败俱伤的时候,康承的手慢慢松了。
康承的严刑逼供,其实也是在赌,赌到底是白瑾不怕死,还是他不怕白瑾死,可这种在以前他稳赢不输的赌局,今天却输了。
他下不了手。
能够呼吸的白瑾趴在床上直咳嗽,而康承却背对着白瑾颓然的坐了下来。
康承用一双手把脸盖的严严实实,然后又用双手搓了搓脸,他这几天都没睡好,脑子里一片混乱,被白瑾的事一闹,就更乱了。
“你知不知道,我前面二十多年所做的努力,被你这么一闹,至少有十年被你闹没了?”
康承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抬着头看着上方,再开口时竟然带上了孩子般的委屈,“我这么废寝忘食的努力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不让你被人欺负,我把本来就没有多少的睡觉时间,硬挤出来一个时辰来教你功夫,可你却用我教你的功夫来对付我,硬生生的把我十年的努力都给砍没了。”
“白瑾,你说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白瑾本来被康承掐出了一肚子的哀一肚子的怨,可因为康承几句话,所有的哀怨忽然就没了。
她倒情愿康承刚刚能继续掐下去,那样她就不会觉着自己亏欠康承什么了。
白瑾回想起康承吹着冷风就睡着的画面,背对着康承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带着解释的语气说道,“我没想对不起你,我只是想对得起我自己。”
白瑾把脸埋进自己的胳膊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床帘的纹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那次,就是潘兰想杀我的那次,我很疼,也很害怕,怕自己就这么死了,那时候天气那么热,我就想会不会我被扔出去没多久,我就会变臭了。”
“当时心里乱糟糟的,心口又疼,脑子也不清醒,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手指头都动不起来了,只能在那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