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裤也一并拿去洗。
还圈菜园,养鸡,院门口种花。
做出来的饭也很香很好吃。
剁鸡食时,她一边被妹妹小桃勾着脖子,一边唱歌哄她。
裴意立在门前,看着小桃扒拉她,也听她唱歌。
突然觉得家里的院子好像有了生机。
同时也觉得不公平,娘惦记着给大哥娶媳妇,怎么没想过给他娶个媳妇。
明明,他也已经十七了。
他替大哥拜了堂,把薛玉娶了。
然而大哥还是去了,那姑娘白着脸,端着药碗站在屋内,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让他觉得很可怜。
刚结婚就成了寡妇。
然而人各有命。
他回了军营,投入到日复一日的巡营,训练,被边疆的风吹得人也寒心也寒。
胡蛮子每年冬天都虎视眈眈的想来掠夺一番。
他来这里五年,见过打仗,也见过死人。
他还记得初到军营,那些张口闭口脏话荤话的糙汉,在看到他拿着长矛往前冲时,恶狠狠的将他推到了后面——
「毛都没长全呢,逞什么能。」
然后曾经踹过他的汉子,死在了胡人刀下。
……
年少时的好勇斗狠,其实是很可笑的。
军师先生告诉他,那些不是能耐,好男儿的肩,扛得起家,也扛得起国。
大哥死后半年,娘也跟着去了。
而他到了七月里才收到了信。
突然心凉的厉害。
家中年迈的太母,稚嫩的小妹,全部都得指望他了。
他再次告假归家,站在村口时,已经满目苍夷。
薛玉会走,是意料之中。
大哥逝世的时候就已经说了,签放妻书给她。
她已经守了一年,仁至义尽。
裴意生平第一次觉得无措。
他是要回军营的,太母和小妹如何安置,成了最头痛的。
姐姐裴梅自娘死后,奔完丧连面也不敢露,像是生怕赖上了她。
对于这个姐姐,她的自私,凉薄,虚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尚在县城卖豆花时,她就铁了心要嫁进富贵窝,矫揉造作迷的朱家公子非她不娶。
朱家那种地方,若执意送去,焉能有太母和小桃的好活路。
裴意在厨房给太母和妹妹做饭,灶火烧的很旺,而他根本就没表面那么淡定,荒芜得厉害。
直到,薛玉折返而来,唤了他一声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