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晨,一个晚上被思绪折磨不轻的兰堂,神色肉眼可见的憔悴。
麻生秋也:“???”
他回忆昨天发生的对话,没发现有异常啊。
日本是法国人眼中的乡下地方,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也没打算为日本辩解,该怎样就是怎样的,他只需要为海岸对面的祖国打call就可以了。
“兰堂,你介我是日本人吗?”麻生秋也想岔了。
要是介,麻生秋也考虑自己编造一个华国后代的身世背景。
“没有!”兰堂的反应强烈,瞪圆了眼睛,显慌张,“对我来说,秋也是欧洲人是日本人没有区别,我喜欢的是我第一眼看见的秋也!”他信自己不是种族主义者,看见秋也的亚洲人肤色没有产生过负面情绪,反而有特殊的新鲜感,如同习惯的法国菜变成日本菜……他能确定秋也是自己的第一个亚洲男友。
麻生秋也感到困扰:“你一个晚上睡不着的原因是么?”
兰堂虚道:“我有睡,然而容易做噩梦。”
麻生秋也听见他说“噩梦”,不再怀疑,把手掌贴到兰堂的额上。
“不要胡思乱想啊。”
“嗯。”兰堂看了时间,早上六点半,没有到秋也的床时间,本来可以来一发的情不足,猜测自己是欺骗秋也的他五味杂陈,尴尬手指蜷缩了来。
兰堂睡麻生秋也的羽绒枕上,靠近,拉着被子遮住半张脸,“秋也,再为我讲一遍我们认识的经过吧。”他一副想要听过去的依赖态度,麻生秋也便把不知道脑海里细修过多少遍的故事吐露出来,轻抚恋人卷翘的发,“好。”
他们认识两年前的冬天,源寒冷与偶遇。
彼时,一月,有细雪。
二十岁的麻生秋也外出,路上瞧见了一个从计程车上下来的外国人。寒风中略微哆嗦的发青年提着行李箱,应该是从港口的方向走海上过来,对方戴着黑色圆毡帽,礼帽款式,脖子上裹着围巾,一身衣和内里剪裁体的西装,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戴帽子,对方耳朵帽檐下冻通红,脸颊的肌肤和雪一样。
麻生秋也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人高挑,又觉外表非常有特点。
这是初次见面的印象。
而后,他横滨租界外国人开的书店里,第二次碰到对方,两人买了同的法语书籍,结了账,他注到对方多了一副毛茸茸的色耳罩,戴帽子下不伦不类。即便如此,这个青年身上自带一种傲慢的冷冽感,人不太好处的气息。
一个不遵循传统且当畏寒的法国人吗?
他下识地用法语回答道:“Estes-vousfrancais(你是法国人吗)?”
为了抵御寒冷,戴上各种保暖物品的发青年听见祖国的语言,轻轻颔首。
学习了几年法语的麻生秋也去了咖啡厅,随后看见对方也跟了上来,似乎选择了同一个看书的目的地。推开,暖气拂过面孔的时候,法国人的脸色温柔了下来,不再是抱着书籍,把脖子缩了柔软的围巾里。
那一霎那冰雪消融,没了傲慢,法国人的笑容好看极了。
之后,法国人来到了麻生秋也的座位对面,像是异国他乡里找到亲切的人。麻生秋也不介,与自称“兰波”的法国人讨论诗歌和小说,把各国的优秀作品如数家珍地说出来,对彼此有了了解,自然而然的留下了下次见面的约定。
这是一场外的遇。
美好,纯粹,两人兴趣投。
其中一方,至少麻生秋也是这么告诉兰堂的,兰堂的脏抖了抖,从里面听出了不同的版本:我是故偶遇秋也?提前调查了秋也的兴趣爱好?
兰堂升某种谍报本能,问道:“两年前的秋也是刚加入黑手党吗?”
麻生秋也与他玩手指勾勾,“不是,你忘记我以前说过的吗?我父母也是那里的人,他们去世后,我十六岁加入组织,认识你的那一年已经工作近四年了。”
兰堂更加感觉不妙。
这样一来,当时的秋也资历不新不老,家庭背景受到港口黑手党的信任。若是没有错,能力又过去,秋也肯定稳步高升。
多好的一个卧底切入点,公开,可以当朋友,私底下,可以当恋人。
有感情基础,秋也他打掩护……
麻生秋也玩笑道:“兰堂不觉我见色呀?”
兰堂再次感觉到自己老底不干净,温软地说道:“也许是我对秋也一见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