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孟柚想也不敢想的珍贵之物。
范沫途经珍宝阁的时候觑见了这一支金钗,便莫名地想起了孟柚。
那时的他还未曾发现自己正惦记着孟柚,只以为是自己心怀愧疚,才想着要补偿孟柚的意思。
一支金钗于范沫而言算不了什么,若能用这点银子来填补心中的愧怍,便是十分值得。
而在他拿出金钗的那一刹间,孟柚的心里炸出了难以言喻的欢喜。
欢喜过了头,却还要竭力掩饰,不能让范沫瞧出任何端倪来。
她这样卑微的外室,能住进范国公府里已是她苦心筹谋的结果。
孟柚想,她不能破坏自己在范沫心中的形象。
“爷,妾身心里是极喜欢这金钗的。”孟柚倏地敛下了清浅眉眼,美眸里盛满的欢喜骤然被一阵哀切替代。
“可这样好的金钗,妾身是不配戴的,妾身也不想因此而让爷和夫人生了龃龉。”她说这话时,难掩话语里的怅然。
一个出身低贱的外室,瞧见了这样成色的金钗,自然是被吓得慌不择言。
这么楚楚可怜的模样,自然是能轻而易举地博取着范沫的同情心。
范沫听了也不好受,只道:“一支金钗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孟柚讷讷地垂下头,仍是不敢正眼打量着范沫。
范沫怜惜她胆怯又谨小慎微,在这偌大的宅院里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这般娇弱的女子,才刚经历了一场要夺走她性命的火灾,搬进了这范国公府后却还要怕这怕那,明明喜欢他手里的金钗,却又要顾忌着严如月的心意。
范沫实在不想孟柚过的如此憋屈。
他便伸出手掌一把揽住了孟柚不盈一握的腰肢,使了力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范沫的态度又温柔了几分。
“你听我说。”男人低哑的嗓音里染着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天旋地转之间,孟柚便已跌入了范沫的怀抱之中。
男人的怀抱温热又宽阔,陷身于其中,便会被一股墨竹清香团团包裹。
范沫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孟柚,将那金钗绾在了她的墨发间,并道:“没人能从你手里将这金钗夺去,我与夫人之间的事,也与你无关。”
孟柚心跳如擂,迎着范沫的眸光觑见了春色一片,出口的话语也成了:“可妾身不想看着爷伤心失落。”
她指的便是前些时日范沫与严如月起了争执后宿在苏园里闷闷不乐的日子。
孟柚的神色单纯纯澈,仿佛是真心实意地在担心着范沫一般。
也是她这不掺任何虚假真心,让范沫心里生出些融融的暖意来。
“这是我与夫人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放心,我说过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就一定会遵守诺言。”
范沫自己都未曾发觉,他耐着性子劝哄孟柚的时候,眉眼里的温柔已是要夺眶而出。
孟柚却是能体悟到男人态度上的差别,她心里高兴,面上却丝毫不显:“爷的意思妾身明白了,妾身也会恪守本分,好好尊敬夫人,不让爷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