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梁烨在省附中是同桌,都在物竞班,他每天除了做物理题就是夸你。
「我一直在想,是什么样的人能被他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其实最开始我只是想看你的脸,才回头瞥你,因为我在梁烨那看过你们毕业照。
「脸的确是那张脸,但是后来看到你做的题……
「我开始了自我怀疑。
「我怀疑那个小子在骗我。
「于是我试探找你抄数学答案,结果你全错。
「全写了却全错。
「我觉得这个事很有意思。
「其实那会我参加分班考就是个过场,校长早就把我安排进实验A班了。
「但我想看看你到底想干嘛,就跟着你去了平行A班。
「其实开始就想着玩一玩,反正也待不久。
「谁能想到……」他自嘲地笑笑,
「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眼下已是12月末,顾西洲却只穿了件薄袄,仿佛不知冷般。
少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月色打下,在鼻翼映下一排扇状的阴影。
我突然笑了起来,
「顾西洲,很高兴认识你。」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适时地响起,仿佛就是刻意让我们听见。
弛炎站在门口没有穿外套,白衬衫一角就风吹起,勾勒出少年有些单薄的身形。
他静静地看着我和顾西洲,眼里似乎没有什么情绪。
只是声音里却藏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
「进来吧。大家都在等你们。」
他好像永远这样,安静又疏离。
我朝他笑笑,和顾西洲一起走过去。
和弛炎擦身而过的时候,我轻声说了句:
「弛炎。你也是。」
少年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一瞬便被微寒的风吹散在空气里。
25
接下来的一年半,时间过得飞快。
自从操场那一跪,程苏苏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听人说,她情绪受到刺激,家人给她办了休学,接回去静养。
她实在太骄傲了。
过刚易折。
实验A班再也没有找过我们麻烦。
所有人在这一隅四四方方的小房间看着光阴流逝。
而原本被人忽视的平行A班声名大噪,成了所有老师嘴里举的例子,成为所有同学艳羡的对象。
这一切变化,竟是源于当初那个幼稚的赌约。
我们时常唏嘘,却又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