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年陶若非工作室没什么事,突然就想起来答应了徐老师年后去西郊美术馆的事。于是约好了,一大早的就来了。
和徐老师绕了一圈看了新画,陶若非还有些意犹未尽,提出想再逛逛。
正看得兴致起,一回头就看见不远处,馆长身边立着的,再熟悉不过的人。
江北鸥来这里干嘛?
他是稳重的,理性的,智慧的,但是要说艺术?陶若非还真的没想过。
徐也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招呼陶若非过去打招呼。
“秦馆长好。”
秦度笑眯眯地瞧着来人:“老徐这消息灵通着呢,又带着若非来看画?”
徐也奇怪地盯着江北鸥:“这是?”
这不是之前一直见到的那个男人吗?
“这孩子想学鉴赏,都来了好久了,每天雷打不动的。我看他诚心,就顺带说一两句。”秦度乐呵呵的解释。
徐也听着点点头,于是转向江北鸥:“你那时候总在教室后面看若非,我还当是你喜欢她呢,原来是想学鉴赏。怪不得让我别说。差点就弄错了……”
教室后面?陶若非惊讶地看着他。他来学校找过她?
为江铭工作的这几天,她比谁都知道他该是一个有多忙的人。可是他竟然来画廊学鉴赏--他从来没有兴趣的东西。她再迟钝也能明白,多少是因为她。
“没错。”江北鸥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却开了口,表情淡淡的,但是眼睛里却闪着狡黠的笑意,“我确实喜欢她。”
这下轮到陶若非不知所措了。
两位长辈略带戏谑的眼神顿时让她羞红了脸。
“老师,我先离开一下……”陶若非亟不可待地轻拉起江北鸥的袖口,带着他到了远处的拐角里。
“江、北、鸥。”陶若非还有些羞愤,“你怎么能这么说?”
“怎么说?”江北鸥风淡云轻。
“你这样说,老师他们会误会的。”陶若非眼神飘散的厉害,语气慌乱。
“陶若非。”江北鸥认真又笃定,眼底有着淡淡的笑意如蜻蜓点水一般的波澜,“我只是……实话实说。”
眼前的江北鸥怎么有种……耍无赖的样子?陶若非盯了他一会儿,甩甩头。肯定是自己看错了。江北鸥怎么会是那样的呢。
“我要走了。”陶若非转身想走。
这说不过就跑的毛病真是一点没变。江北鸥伸出胳膊挡住她的前路。陶若非一愣,想转身,另一边又被堵死。
她为了“隐秘”特地挑在了墙根和江北鸥说话。现在这样无路可退倒像是自作自受了。
陶若非只能稍退后一步靠在墙上尽量拉开和他的距离。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他这么接近,但陶若非仍然不能适应这种亲昵的又极具侵略性的距离。
这样贴近的角度里江北鸥光华明亮的眼睛在美术馆成排的灯光下更是流光溢彩,他这样步步紧逼的模样,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让她心慌意乱。
不过真的好看……
混乱的脑子却在背靠冰凉的墙上时不自觉地一激灵,瞬间清醒。
她这样迷乱的眼神,不会是在对他发花痴吧。这样的眼神江北鸥再熟悉不过,但是陶若非对他发花痴……却莫名地让自己喜悦。他愿意她这样不同的存在在自己的生命里。
看着她贴在墙面上战战兢兢的样子,拉近她在怀里,一只手轻轻摩擦着她的后背:“墙上凉,别靠着。”
他这是在关心她?陶若非反射性地想要挣脱,却为了这句话一下停住。江北鸥的手太轻柔和缓,温暖异常,像是对待自己最为珍视的至宝,可那么柔和的语调,陶若非只听见心底一声轻叹。
陶若非你真的是无路可逃了。
觉得她应该暖了。
“我爸也从A国退任回来了。他们都很想你,说要两家一起吃个饭。”
“唉?”陶若非猛地抬头看他。
像是没看见她的惊讶,他又开口:“你的家人什么时候有空?”
其实几天前他们就从老宅回来了。可是两家吃饭……陶若非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他们想她,那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啦,关其他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