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妄加揣测上意。但臣想让娘娘听臣讲一个故事。”
宁准侍奉在侧奉上一碗新炖的燕窝,敏嫔搅和着散热。舀一匙吞下胃里有了事物也舒坦。听他这般言语倒是来了兴趣:“哦?那你倒是说说,不过你若是讲不好,得罚。”
莫城嘴角笑容浮起,衣袖里的红薯已经不在滚烫刚好暖着身子。
“娘娘可知五百年前魏国为何败给赵国?”
敏嫔手指捏着勺子在粥里来回搅和着,似是漫不经心。眉眼里的云淡风轻早已不见,反倒多了几分不耐烦。花花肠子倒是多,汉人就是汉人,拐弯抹角的不如咱满人来的实在直截了当:“说下去”。
“魏国精卒英兵,号称三十万大军,区区赵国兵力公认滥竽之辈。然用兵之道,将帅之才才是真正使战争胜败关键,魏国败前,赵国落于下风,处处被魏国针对,原因是魏国良将魏雍!用兵入神所到之处无不胜战。本领强总是有些傲气,魏国君王担心魏雍性子太傲不服管教找了个魏姓不吉,将来八千女鬼乱朝纲莫须有的罪名将之杀害!赵国此时绝地反击,魏国将领竟无一人能领兵胜任!魏王自刎君王座,死前高呼是自己亡了自己江山。莫城以为娘娘千万不要覆辙魏王”。
绕来绕去自己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是自比魏将呢。只可惜叶墨勒粲画非魏王,不需作怀天下,他亦非魏将可尽显伟略。宫中不是战场,还要讲究什么兵不厌诈。宫中好比棋局,阴谋阳谋不可越界。他不懂,但叶墨勒懂:“在哪里便要遵循哪里的生存之道,本嫔要帮手是高枕无忧而非享受连坐的待遇。若你执念不改,转身离开与人阻拦,若是留下,日后好处总少不了你的”。
“莫城非贪图之辈,臣习惯了自在一时改不了,只是娘娘府中有一姑娘似乎很是漂亮,莫城自当尽力而为。况且,保卫皇宫安全本就是侍卫应尽之责。”莫城心下感叹这娘娘倒是傲气,要不是开门那妞长得太标志我还真起身就走。毫无收敛的奸笑却无一丝声响。
敏嫔心里的小九九正跟算盘上的珠子似的打得噼啪乱想,他的话也不应也不拒绝。见他没走,心里的得意渐渐压下,换了端庄的模样,神态安然倒是有了些许即将为人母的恬淡祥和之态:“还是那句话,本嫔没劳什子闲功夫去享受连坐”这便是给他最大的让步,他收是不收全在他自己心里如何想:“本嫔有心清理门户,便是劳烦莫侍卫每日多留心一下重华内外的人儿,可是有吃里扒外的”。
臣自当尽力而为,莫城淡淡一笑。吃里扒外这种事情,莫城最是痛恨,娘娘放心,我必沪娘娘母子周全!
敏嫔得了他的保证心里满意的紧,让南歌去苑中将入宫时埋下的那大坛酒分两坛呈来赏给莫侍卫,旁人都是先礼后兵,可我叶墨勒偏偏爱先兵后礼,对待自己人便是礼遇才好,至于其他人,且看天意和我叶墨勒的眼缘罢了:“一路赶来风雪交加定是冷极了,这俩坛酒权当给莫大人暖身了”又让人封了红包叫他宫中行走吃茶用,嘱咐几句才让人送离重华。
寒冬腊月的越发冷了,程佳夏槿穿上桃色撒花大袄,画个梅花妆。拿上个手炉便去了梅园。走进梅花,轻嗅花香。“嗯,好香!”喃喃自语到。
宁王爷今日不知怎的又进了宫,天气已冷,不知宫中的梅花开的怎么样了,便移步漪梅园,看园中有一女子正在赏梅,不禁又想起了可沁,回过神,上前,“原来是皇兄的才人,躬身,见过才人小主。”
程佳夏槿在赏梅时,感觉身后有人,瞥见的一男子身影,却不是明黄色衣袍,想来不是皇上。转身一看,原来是宁王。
行礼道:“妾身见过宁王,宁王安”。
宁王爷看才人像自己行礼,便去扶,“才人小主不必如此多礼。”说着扶起佳人。
程佳夏槿被他的举动一惊,装作淡定的样子“谢王爷”不经意的退后一些。“王爷,近日到是常来宫里呀”。
宁王爷看才人不经意的后退,冷笑,“本王有这么可怕吗”见佳人询问,坦然说道,“最近本王没有什么要紧事,便经常进宫给母后请安,怎么,才人,是想和本王说什么吗?”
程佳夏槿自己退后实属为避口舌,宫里的事谁都说不准。
“妾只是看到王爷都在宫里,好奇一问罢了。怎么王爷也爱梅花?”
瓜尔佳可沁本无事在寝中学绣,突扎到指尖,流出汩鲜血,有些吃疼,放下刺绣,休息。见侍夏在旁,想起了之前府中送入的云南小点心,“你去寻程佳和柳絮儿将点心给他们都送些去。”想罢便又言,“若是宫中寻不到程佳,那一定在漪梅园,就直接送那去吧。”言罢继续起针。
宁王爷见才人转话,便没有追究,“本王喜欢梅花的气节,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正是此景”说着眺望着远方的梅花。
“想必王爷您定是个傲骨铮铮的男子”程佳夏槿话一出,有些想咬自己的舌头。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神色,怕他多想了“王爷,天寒地冻的。免得伤了身子,妾先退下了”。说完便行礼离开了。
宁王爷见才人要回去,“才人慢走”他温柔的说了句,之后,独自一人在漪梅园呆了会,便回了府。
富察佳怡在自己宫中觉得无聊,便想到了这次的秀女还在储秀宫,便带着宫女们一同去了储秀宫。
风寒雪厚惹满庭春色空空欲晚,一厢粉黛闭门倚窗暗自愁眉。痕渍斑斑点缀衣衫恍如画中泼墨山水。叶墨勒惊湛纤指庸整又掀文章几页,细语低哦仿夜中西风轻吟悲欢。时辰过后扶栏徐徐起身。
富察佳怡走到储秀宫宫外便有太监通报了,“佳怡小主到”,听到那个太监说完,便带着宫女走了进去。
程佳夏槿在宫里调制胭脂,想起上次做的梅花胭脂,梅花宫里没剩多少了。想着再去漪梅园一趟,再采摘些梅花。
到了漪梅园,走到一梅树下,轻嗅梅香。轻轻一折束下来,抚掉白雪。
脚下枯草介在一起,慕容嘉婼趁着那青色的鞋子更加明艳,看一佳人素手折梅,娇俏一笑“怎得小主自己亲手来做这种事情了?难不成下头人侍奉不周?还是”故意拖长声音“还是,小主喜欢这……”近人前,礼“小主万福”。
程佳夏槿忽闻话语,回头一看是一姑娘,但看衣服制度和喊我是小主的言语,便知是一宫女。虚扶到“起来吧,本小主还从未见过你呢!姑娘是那个宫里的?”
慕容嘉婼起身,对人恬淡一笑“奴婢不过一小小宫女,贱名恐污了小主得耳朵”看了看人手中梅花“这梅花在树上,宛若世外,在小主手里,接了地气”叹气“到是他的福气”这话说的似是奉承,却是带着几分悲怜和惋惜。
“姑娘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在我眼里奴婢虽然低微却不卑贱,都是命运罢了,只是说今生我的命好些而已。”程佳夏槿看着姑娘说到。“到是姑娘,大冷天的来漪梅园是奉主子办事?还是来赏梅的?”
慕容嘉婼看她断然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心中冷笑,命好?!能入宫就算命好?做个可能月余见不得爷面儿就叫命好?锦衣玉食,富贵一世也不过说的是有恩宠的那些主子。面上却不露声色“是,小主命好,奴婢羡剎,难得您待人宽厚”轻嗅寒梅“只不过路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