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起帐篷门帘,众人立刻涌了出去,转眼就消失在黑暗里,片刻后,四下里开始有帐篷起火,火光四起,狼烟冲天。
这时,大营北边芦苇荡里也燃烧起来,很快火光就映红了半边天,片刻后营门外突然传来喊杀声,瞬间攻击声越来越大,人声嘈杂,让人感觉不知道有多少人打了过来。
四下里冲天的火光,早惊动了各帐篷没被烧死的人,他们听到了声响,得到了讯息,可是营地里四处蹿天的大火包围了一切,人们四下里奔走,叫叫嚷嚷,有的人衣服没有穿,有的人拿不到刀,有的人拿着刀枪武器却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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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北边大帐里一些二郎教的首脑拿了刀枪冲出来,开始制止慌乱,组织众人往大门方向抵抗官军。
可是,二郎教的那些匪众只听见三个营门处都传来喊杀声,又见大营里四处起火,全都人心惶惶,有些人只想着怎么回燃烧的营房里,抢回自己的金银细软,藏在身上逃命,哪还有心抵抗。
转眼间,官军便冲杀进来,二郎教的匪众一边抵抗,一边溃逃。
黑暗之中,在宽广的芦苇荡中,几队身着明黄色战甲的士兵挥舞着手中的长矛、砍刀,奋力冲向二郎教大营。每一次冲锋,都像是一股黄色的旋风在芦苇荡中刮过,带动起一片片的芦苇翻飞。
二郎教的匪众但凡组织一些有规模的反攻和阻击,官军中便会有三二十名弩弓手冲出来连续射击,箭头如同雨点般射向敌人,箭头破空的声音与芦苇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让二郎教的匪众格外惊恐,许多人倒下之后,其他人一心只想逃跑。
官军士兵打着火把,按照事先的布置在芦苇荡中穿梭,他们分得清死路活路,他们的身影时隐时现,如同在迷宫中一般。
二郎教的匪众四处奔逃,每一次的交锋,都伴随着惨烈的呐喊和兵器碰撞的声音,血液和汗水交织在一起,流淌在芦苇荡的土地上,染红了一片片的芦苇。
这时,二郎教另一处大营已经得知混天梁这边营地受到了官军袭击,连忙派出人马前来救援,可是他们的人马刚出大营不到五里地,便遭到了颍州府府兵的阻击,紧接着,他们就看到自己身后的大营起了火,大营里一片喊杀之声。
这些人一见老窝出了事,自己抢劫积存的金银细软落了空,哪还有心恋战,便慌不择路四下里乱逃,免不了又被官军一阵乱杀,众人只得弃尸奔跑。
天光渐亮,图海带着士兵在迷雾和烟火中冲杀在前面,芦苇荡里的烟火越来越浓烈,火光照亮了他和士兵们坚毅的面容和决绝的眼神。
他们时而躲避芦苇丛的热火,时而冲锋陷阵,与二郎教匪众展开激烈的肉搏战。
混战中,陈正南带了那一队被绑架来的百姓,手持刀枪也混在了官军队伍里,拼命砍杀。
那些被绑架来的普通百姓,见了死人和鲜血之后再也没了害怕和恐惧,只有被割了耳朵的仇恨,被勒索的愤怒,砍杀起来更是异常的凶狠,让官军为之动容。
眼见天明,芦苇荡中二郎教大营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
倒下的尸体和散落的兵器点缀在芦苇丛中,风中的芦苇依然摇曳着,芦苇荡中的厮杀声渐渐停息。
在二郎教大营东门外,陈正南带了几个人手持砍刀四处砍杀,身上脸上全是血,很快,他便看到同样全身是血的图海向他跑过来,两人抱在一起良久,图海推他问道:“兄弟,可曾挂彩?”
陈正南摇摇头:“大哥,你呢?”
图海冲他一笑:“我自然是没事!”
最终,当第一缕晨曦洒落在战场上时,只见到处可见二郎教众匪的尸体,鲜血染红了芦苇丛,芦苇荡里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眼前到处的尸体,这场战斗让陈正南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战争的残酷和无情,以及生命的脆弱和珍贵。
那时,刘守备带着大军已经过了淮河,正碰到冲出芦苇荡四处奔逃的二郎教散匪,他当即便指挥着手下军校们,四数围歼、砍杀。
二郎教匪众向北逃不了,向南有图海的官军,向西却颍州府的府兵围剿包抄过来,他们便只得向东跑东边瘦西湖旁边的村子里,许多村民得知官军和二郎教的人动上了手,初时还只是观望,后来天明之后,眼见官军得了手,二郎教处于下风,便也纷纷拿了家中的刀枪棍棒,一边护卫村子,不让逃散的二郎教匪众逃到村子里滋扰村民,一面也想捕杀一些二郎教的匪众,出一口心头的恶气,更想抓几个活口报官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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