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匆匆而来,见到沐轻鸿的一刹那,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大步上前走到她的跟前。
二人对视片刻,萧离忍住了将人拥入怀中的冲动,低声问她:“你没事吧?”
沐轻鸿眨巴眨巴眼睛,“我能有什么事?”
萧离:“……”
他轻咳了一声,垂下眼帘。
陈旭是个大嘴巴,半夜里永宁侯府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他一早儿就跑去了翊郡王府告知萧离。
然后,又兴冲冲地进宫去,讲给他那个同样爱听八卦的皇舅舅听了。
估摸着,用不了半天儿的功夫,皇宫内外,满朝文武,没有不知道沐二老爷的发妻嫡子,半夜里就进了两个大牢的了。
萧离很是担心沐轻鸿,得到消息后先与太子私下里商议了一番,后便匆忙赶到了侯府。
一路上,萧离心里焦急不已。
襁褓之中父母双亡,唯一的血亲兄长被人拐走生死不知。
他不知道沐轻鸿这些年,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萧离思及生母早产之时,他守在门外,听着里面声声惨叫,看着一盆盆血水端出,虽心如火焚却无能为力,直到屋子里声息渐渐微弱,直至静寂。
那个时候,他痛彻心扉,却半滴泪水也流不出。
他剩下的只有满腔仇恨了。
以己度人,萧离以为,乍然得到兄长可以能能已经离世的沐轻鸿,多年希望落空,应该会是……难过绝望的吧?
但看着眼前眉眼清媚的少女,她目光清明,在那乌黑的眼眸中似乎并没有看到强忍的难过。
甚至,她还朝着自己眨眼睛,目光中还带了些笑意。
“你……你大哥的事?”
“二夫人就是随口一句话,被我抓住了小辫子而已。”沐轻鸿拉着他的手,将他按坐在轮椅上。
“你安分些吧,过几日大婚了,胡乱走动什么?莫非是想在大婚前废了这两条腿?”
她叹息了一句,“跟着你的人也是的,竟不知道劝你吗?”
说着,眼角一斜,瞥了一眼推着轮椅的摘星。
摘星万般委屈喊冤:“王妃娘娘明鉴啊,咱们王爷听见您这边出了变故,恨不能立时就飞过来看看。奴才们就是劝了,他又哪里肯听呢?”
他苦着脸嘟哝:“打也打不过,劝又劝不动,还能咋办呐?只好护送着王爷过来了。”
白露噗嗤一笑,摘星更来劲了。
“王妃娘娘,奴才们都盼着您和王爷赶紧大婚。到时候,有了您的管束,奴才们身上的担子才轻省了呢。”
沐轻鸿浅笑,“摘星,你若是入朝为官,定能混得风生水起。”
摘星茫然,“啊?为啥呀?”
他自认为还是个孩子,哪里就能去做官儿啦?
“我们姑娘是说,你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当了官儿,一定是个会左右逢迎的佞臣!”
白露大笑起来。
摘星嘟着嘴,一扭身坐到了花树下的桌子旁生气。
白露赶紧端了一碗甜汤过去哄他。
萧离看着沐清如的眼睛,“当真没事吗?”
沐轻鸿摇了摇头,“真的。不但没事,后面我还想请你看场有趣的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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